我笑了笑,见宛凝微微垂眸,凝神细瞧腰间婉转坠下的流苏穗子,微红了脸不肯说话。
我则是笑着问她:“宛凝可愿陪着哀家待在这宫里头呢?”
宛凝微笑道:“自然愿意的。”
我却笑了笑,皱了眉头道:“可是这宫里头有好也有不好。看得见是刀光剑影,看不见是波诡云谲,你不害怕么?”
宛凝皓齿微露道:“外祖,宛凝不怕。”
她的眼睛明亮动人,颇为诚恳道:“宛凝真的不怕,再说了外祖必然会保护好宛凝的。”
我便笑了,这妮子果真擅长哄人。
于是笑着搂过她的肩道:“这么说来,我可就把她要过来了。”
婉容恭顺应答道:“儿臣并无异议。能得母后欢心,是宛凝的福气。”
“瞧你母亲,无论多少大了,还总是顾忌着身份,半点不肯同哀家亲近。到底还是儿孙亲,哀家这样一把老骨头,可就只盼着你们孝顺承欢了。”
宛凝听我此言,不由解释道:“母亲自来如此,不爱多言。每每在家中,也总是看书习字。宛凝比不得母亲那般温厚贤淑,只能够在此陪同外祖说话来讨外祖的欢心和疼爱了。”
我听了不由好笑,抚了抚她如雾的发髻,怜惜道:“你这样的孩子,哀家自然无比疼爱。你呀,可是哀家唯一的外孙女儿,哀家若是不疼你,可又是要疼谁去?”
宛凝这才扭捏了下来,脸如扑了胭脂一般,洇出几分红霞似的神情。
我也不再逗弄她,只是让她安心住下,令又吩咐了如婳赶明儿分拨几个侍女过去服侍她。宛凝见如此麻烦与招摇,不免过意不去。
于是过来向我请旨道:“宛凝自幼有两个侍女服侍,从小到大也是习惯了的。恐怕一时离了她们倒是不好。宫中的姐姐们服侍周到,宛凝自不必说,然而到底也是自家的亲近些。何况,宛凝甫才陪伴外祖进宫来的,如此大张旗鼓,虚张声势,若是教外人看来,不免说是外祖惯得宛凝骄矜和目中无人。这样一来,宛凝又如何在宫中落脚呢?更别提陪伴外祖,时常为外祖解乏,毕竟,宛凝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度日了。”
我笑着啐她一口:“偏你生了一张巧嘴,唬得哀家开心。自己怕麻烦旁人也非要将一切原因归咎自身了去。说句难听话,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儿,即便哀家将你迎入皇宫,那样也不为过。”
“宛凝不忍让外祖蒙受众人非议,更不愿父亲在朝中受人诟病,说是对女儿素无管教,也不愿母亲得知此事而心生愧疚。”宛凝庄重自持道:“外祖,宛凝自知无福终生陪伴在您身侧,但是有此一行已无遗憾。若是外祖不肯答允,那么宛凝自然无脸面留于宫中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则是笑道:“好了,听了你这样一大篇言论,哀家竟觉得白读了十年圣贤书。罢了罢了,宛凝想要如何,便如何。宛凝开心便好。”
宛凝听闻,笑着撒娇道:“外祖最疼宛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