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健哪知道这张介绍信给他埋下了一颗能毁他一生的雷。当他把这张介绍信交出去时,也就注定了他的好运到头了,但他浑然不觉。那老肖接过介绍信看了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把它折叠好放进手包里。起身就准备告辞。张人健赶紧拦住他说。
“这么晚了,反正到哪都得吃饭,今天你就给小弟一个机会,让小弟为你安排一下。”
“别,我这还真有事要赶回海城,要不是让申如逼的没办法,我真就没时间过来。家里还有不少事呢。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
“你可别跟我客气,大哥。这里的一条龙服务挺不错。”
“真不是跟你客气,我实在是有事得回去,不信你问申如。”
“人健,你就让老肖走吧,他海城那一大家子人够他受得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估计什么时候能批回来?”
“也就这一半天。你放心好了。”
张人健把他俩一直送到车上,才回到房间。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不知这老肖能否真象申[]如说得那样。心里的烦闷依然没有减轻多少。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把王雨舒安排在精品屋之后,除了收钱时去一下,就再没照过面。想到这,张人健就出了饭店。
他来到自己那精品屋时,只见王雨舒正准备关门上锁了。他停好车,就下来帮她把门锁上。王雨舒回头看见他一楞。
“经理,你怎么来了?”
“没事,有点闹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两天生意不太好,我也就早点关门了。”
“唉!无所谓,你只要赶紧把这些货处理掉就行,我也不值这挣钱了。处理完就把它兑出去算了。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事,我正准备回家呢!”
“那你就先别回去了。陪我一起吃餐饭吧。咱俩有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行,走吧!”
看王雨舒爽快地答应了,张人健心里也挺高兴。拉上她就去了国际俱乐部的餐厅。
这是张人健搬出碧湖园后才新装修开张的,位于国际俱乐部的一楼。他之所以选这个地方,完全是看中了这里的清静,就餐的环境比其它餐厅要优雅得多。
张人健把车停在大门口。看着大门上的碧湖园三个字心里有种久违的感觉。尤其又是与在王雨舒一起。
“你怎么想起上这来了?”
听得出王雨舒不太愿意想起过去的不愉快。
“有种想故地重游的感觉,大概是现在遇到的这些难事,让我有点怀念当时在这的那种心想事成的时光。”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那是外强中干,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清楚,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感应到。你感应到了吗?”
“我只觉得你比那时要显得和气了许多,而且不那么盛气凌人啦,要不我也不会想回来了。”
“有这种变化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
“那是当局者迷。”
他俩说着话就进了餐厅,张人健找了一张靠墙边的台子坐下。简单点了几个精致的菜肴,两人喝着可乐就低头吃起来。谁也不想说什么,好象就是只为吃饭而来的。
张人健从王雨舒一上车,心里的感觉就有点怪怪的,他从王雨舒看自己的眼神里感应到以前从没有过的感受,虽说没有触电的那种惊悸,心跳多少有点加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以前也经常都同乘一辆车,从没有过这种念头。心里总拿她到个小丫头看待,毕竟自己比她大了十岁。
想起上次把她赶出公司的情景,张人健不免想解释一下。
“上次那事你没恨我吧?真象你说的那样,不过你说的算客气了,我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太跋扈了。”
“经理,你别那么说,那时我也是太年轻,不懂事,总惹你生气。想想我也后悔。”
当两人的目光相视时,张人健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心想这是怎么了?让个小姑娘把自己弄成这样。他赶紧掩饰说。
“怪我尽说些不愉快的事情。现在干的怎么样?还舒心吗?”
“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张人健知道这是他心灵深处,让他有着刻骨铭心般那段美丽回忆影响的,当他看见王雨舒,一想起那位曾经被他视为母亲般的老师,心里就存不下任何邪念,就象夜晚水中映射的月亮般那样宁静。可这感觉一消失,他的心又乱的让他无法控制。
张人健感应到王雨舒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从她的眼神能感觉到。大概跟自己一样也是不愿说出什么似的。他俩就这样几乎是默默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结完帐,张人健也没问王雨舒是否同意,就带着她上了二楼,本想是跟她上二楼新开张的迪厅坐会儿,不过一看那本就不大的地方,拥进了如此多的人,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虽然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没响起,张人健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赶紧拉着王雨舒退了出来。出了俱乐部上了车,张人健开着车,没什么目标的就往市里驰去。
来到站前一家名为“贵都”的夜总会。张人健知道这也是鞍山市一个非常有名的所谓棍棒开的,外号“老鸭”。张人健虽说跟他没接触过,但几次在餐厅用餐时,看见他跟鞍山市公安局铁东分局的陈局长同桌就餐,就感觉到他已经不仅仅是以前的一个街头混混了。
张人健领着王雨舒一进舞厅,别说王雨舒,就连张人健自己都吓了一跳,所谓的陪舞小姐不再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而是排成几排站在大厅里。灯光也照得十分耀眼。真有点到了古代的奴隶交易市场一般。
可能是张人健领着一个女孩的缘故,没人上来缠着他,其他的男人则象是奴隶贩子似的,在那挑挑拣拣的,而那些陪舞小姐们则是扭捏作态的在那拉拉扯扯。
张人健掀起挡在门口那厚厚的,大概有几层布的门帘,一进去,眼前就一晕,几乎站立不住,几秒钟后才从这种眩晕状态恢复如初。这里面简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刚经过大厅的那样强光刺激。
这时一个服务生打着个小电筒走过来,把他俩领到一个座位上。请张人健点完东西,就起身走了。
这时张人健的眼睛才能借着舞池和乐台上的那点微弱灯光,看清楚这舞厅的全貌。自从兴起了卡拉OK和桑拿浴,他也是有一阵没到舞厅了。
他坐着的沙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靠背几乎有一人高,除了留一个出口外,就象一个小包厢般。张人健真佩服鞍山人的想象能力,总能把从南方学到的东西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乐曲的响起,张人健也拉着王雨舒去了舞池,可能受周围的气氛影响,刚开始他俩还象以前那样,多少有点跳舞的意思,可没过一分钟,王雨舒就几乎投入张人健的怀抱里。张人健心里明白,在这种场合,这才是合理的,而那种装摸做样的舞姿,就属于另类。
经过了舞池的亲密接触,回到这近似包厢的座位,他俩自然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那种约束,也是拥在一起。但谁也没说话,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受着。
跳了两曲舞后,张人健已经觉得心中欲火难忍,他冲一个手电筒的亮光打了个手势,那服务生马上就过来了。张人健站起来,掏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生,瞅了他一眼,那服务生点了点头。张人健也懒的等他找钱,领着王雨舒就出了舞厅。张人健感觉她今晚是准备跟定自己了。
一路上他俩还是一句话都没有,直到张人健打开银河饭店的客房门。在张人健随手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两人似乎象憋了一个世纪般的火山突然喷发一样,咬在一起就再没分开。
等他俩都象那爆发后熄灭了的火山般,无力地躺在床上时。张人健慢慢地坐了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瞅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他感到从没有过的满足。想着即将要做的那件大事,心里似乎更有了底,明天的太阳一定会与以往大不相同。
“你后悔吗?”
那女孩坚定地摇摇头,眼光是那么的柔情和执着。
“我也一样。”
他不明白自己是在对这女孩说,还是对自己说。他也预感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几百万的小儿科生意,而是自己从没经历过的上亿元的规模。他无法弄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太平洋底的万丈深渊,还是泰山极顶上的日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