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傍晚回到自己办公室时,马晓微的一个电话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喂,人健吗?我是小微呀!”
“知道呀,就你这声音,我还能听不出来!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吃饭吧?”
“你以为我象你们那样整天闲得没事,就琢磨着一日三餐呀,我这刚从鞍钢回来,灰头土脸的,连脸都没来得及洗。”
“正好,一会儿你和王申如一块过来吧,今天我家学礼过生日,他非要请你和申如过来,说上次的生意给他帮了不少忙,非得表示一下。”
“我今天真有点累了,那种场合就算了吧。我没精力去应酬。”
“你还是过来吧!他真想跟你俩认识一下。以后在生意上能得到你俩更多的帮助。他既然跟我说了,你不来也不好吧?正好你让申如把牟青也带着,我有一阵没见着她了。”
“就你事多,申如现在还在鞍钢没回来呢!等他回来再说吧。”
“我不管,你一定得来,啊!”
“这是命令吗!”
“差不多吧!”
张人健撂下电话,心想: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烦。
可烦归烦,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不愿为这一点小事招惹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烦恼。
不过他又一想,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妥,自己就这么去,似乎有点太唐突,想一想,还是带个人去更妥当一些。他习惯性的又拨了个传呼。然后他又冲对面屋里喊道。
“牟青,你过来一下。”
牟青那轻盈的身影一晃就进来了。
“经理,有事吗?”
虽然挺受听,但张人健多少感觉有点轻浮。
“噢!一会儿,你先别急着回家,等王申如回来后,咱们一起去你马姐那,今天他老公过生日,非得请我和申如过去,你马姐非得要你一起过去,说有一阵没见到你了。”
“那太好了!我还真挺想马姐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张人健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对方就已经说话了,声音依然是那么婉转柔和,虽说是有点埋怨的意思。
“这快下班了,找我有什么事,幸好今天我没早走,要不在大街上我到哪找电话给你回传呼。”
“这不是才有事吗!今晚你得帮我一把,陪我一起去赴次宴。”
“不就吃餐饭吗,干吗整得那么正规?”
“里面有点套头的事,今晚马晓微她丈夫过生日,非得请我过去,所以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好,所以就想起了你,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行,我先跟家里打声招呼,过一会儿,我直接去你那,好吗?”
“没问题,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了。”
张人健就知道她会答应自己这有点近似无理的要求。虽说互相心里都十分清楚这里的微妙关系,但谁都不去点破。不过这也感觉挺好,大家在一起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堪。这大概也是张文静让张人健感觉到与她在一起特别舒服的最主要原因。也让张人健想起了郑板桥的那句古话:难得糊涂。
晚上陈学礼的生日宴会倒是弄得挺热闹,看得出他也是一个十分要面子的人,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在酒店里摆了好几桌。虽说张人健就跟他有过那么一次生意上的来往,而且还是为了帮马晓微,在他眼里,似乎也觉得张人健在钢材生意方面做的挺精通,无需费什么力,大把的钞票就滚进自己的囊中。因此虽说客人不少,但他也没怠慢张人健,经常过来说一些感谢的话语,而且表示出要进一步交往的意图,张人健因不胜酒力,不太喜欢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但也为他的热情所打动,感觉到他也算是一个有点江湖义气的男人,似乎可交。这一次的交往,为他们今后的生意和友情的发展奠定基础。
这也让张人健感觉自己带张文静一起来是一个明智之举,免去了旁人的许多猜测,因为今天来的这些人中许多都是钢材生意圈里的人,大家经常白天在鞍钢厂矿里、夜间在娱乐场所碰面,即使不认识,也都觉得面熟。张人健与马晓微的接触应该被不少人见到。但今天张文静的出现似乎让这一切怀疑都尽释。只有一个人的眼里似乎还流露出一点醋意,那就是马晓微本人,但所处的环境,再加上张文静十分得体的举止言谈,让她也无话可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里。
可能是陈学礼觉得今天来的朋友比较多,大家又都聊得挺投缘,在酒席上似乎还没有完全尽兴,就又在酒席之后,领着众人来到一家卡拉OK厅,包下了整个场子。这倒让张人健觉得放松了许多,使不胜酒力的他,不至于在酒桌上穷于应付那些敬酒的尴尬场面。
在这可以放开喉咙,借助音乐的旋律发泄自己喜悦和郁闷的环境里,使张人健感到特别的放松,白天的那些心烦意燥的事,一下子让他在那些贴近生活歌词里,借助着迈克风,顺着他的嗓子都倾诉了出去。这一刻,他忘记了经侦处无视公理的强权,忘记了长沙县金属公司的不近人情,忘记了自己游戏感情所带来的一切烦恼,只有那动人心肺的歌声,让他陶醉,让他痴迷。这也是他一直经常流连于这种娱乐形式的主要原因。
由于张文静不能玩的太晚,还着急回家,张人健只好起身与陈学礼夫妇告辞,陈学礼十分热情的一直把他们送到车上,在王申如和牟青他们都已经上车之后,还拉着张人健的手说。
“兄弟,今后生意上还得老弟多提携,有什么好事千万不要忘记了我。从今往后,有什么需要麻烦我的,就尽管吱声,哥们一定竭尽全力。”
可能是酒有点喝得高了,说话也有点飘了。但张人健感觉出他想跟自己结交的诚意。
“放心吧!以后咱们经常联系就是了,有什么生意,一定互相关照。谢谢你今天的热情招待了。”
张人健跟他客套了一下,就带着张文静上了车。虽说心理上感觉到有点别扭,但也还是被陈学礼的诚意所打动。尤其是临上车时,从马晓微那眼神里,他似乎感到是一种模棱两可,永远也无法准确读懂的意味。
但这时的张人健也没心思琢磨这些感情上的事情,他只关心自己的事业,也就是怎么赚取更多的财富,使自己能达到从小就梦想的那种财富境界。这种对财富的追求,似乎左右着他的一生。这种急功近利的心理,也促使他一步一步滑向那地狱般的深渊。
接下来的这两天里,他只去过屈向群那里一次,从陈经理的嘴里得知,他们在市局经侦处那也没讨得任何便宜,与张人健告诉他们的一致。张人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给他们出主意: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过几天跟他们一起回长沙。就当是被他们带走了。
看着他们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张人健也懒得多待,只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只是屈向群送他出来时,一再哀求他能否把款尽快转给他们单位,看着他那近似绝望的样子,张人健也暂时无能为力。但从屈向群的目光中,张人健感觉到他似乎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不过,当时也没在意,以为他是想说关于这笔款项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