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不起。”苏青云百口莫辩,苏振宇叛变事实。
‘对不起’夏彩依听了不知多少遍,每次他愧对她的时候,没有安慰,没有解释,没有再多的言语,唯有一句‘对不起’,夏彩依不禁讽刺笑起来。
一时场面尴尬起来,而夏彩依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下了,她努力从说出一句“走吧”。
“自然要走,可是你呢?”
“你不觉我现在过的很好吗?你不觉得只要你不出现,我过的很好吗?”一口气,夏彩依艰难宣泄内心不快。
成婚后,苏青云不出现,那么她会蒙在鼓里,永远不知道事情真相,永远也不知道陈天恩的野心,然而,他的出现,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这一次的出现,代价却是灭亡。
多说无益。
苏青云转身,背影萧瑟,似有风带动,打破空气,结束一切。
夏彩依的视线一直模糊着,胸口一直阵痛,此间,突然松懈下来的神经,伴着胸口涌上来的不知道是甜,还是咸,终于眼看着苏青云离开的看不见身影的时候,她破口吐出一口鲜血,神智便开始模糊,身子也随之软绵下去。
鲜血沾染裙摆,触目惊心,而倒地的夏彩依像折翅的蝴蝶般,无力倒在甲板上,一种悲伤气息蔓延着四周,像声音一样四处传播,唯独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看见。
梦中,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身在何方,只感觉时间从手指尖冲冲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象。
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夏彩依才肯从迷糊中醒来,眼前的身在的地方又会是哪里?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幕,看见的就是守在床边的莫启言,见她醒来,莫启言放宽的心对她一笑。
“现在感觉好些没?田子君说你急火攻心,休息下就没事了。”
夏彩依低起身低头看着他搀扶自己双臂的手,脑中一片空白,“你都看见了。”
莫启言沉默一阵后开口,“看见苏青云离开后,你倒在甲板上……何苦?”
何苦?
夏彩依在心底盘问自己,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何苦放不下一切,他说的何苦,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要回家。”
她要回的家已经不再是陈府,也不是夏府,而是皇朝。
“放下一切吧,不要那么执念,好吗?”莫启言一直扶着她双肩的手,力道加重些,唯恐她这么一回去,就没有了。
夏彩依不再解释,唯有一句“回家。”
“何苦要跑回去一趟,你这一去,说不定……在那乱世中,还能见到谁?还能如何立足?不要执念了,给自己一次机会,从新来过,总好比目睹一切在伤痛中度过的好。”
夏彩依淡淡抬头,看着莫启言双目里担忧的神色,还有眉心纠结的痕迹,这些,都是为了她吗?
“你的心意,我明了,只可惜,我是个自作多情的人,放不下一切,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感觉一身都相似耗尽了般,王爷不该为我浪费时间与感情的,这份情,只怕是我要不起了。”
命运虽坎坷,但她渐渐学会了淡然,可淡然的背后全是伪装的软弱。
“若你喜欢,我愿意在天国建一座与绿野山庄一模一样的山庄,让你永生在此享尽。”莫启言试图勾忆起在山庄那些日子里的安定与清净,让她感觉无论是身在皇朝还是天国都是一样的。
夏彩依淡淡含笑起来,安慰似的笑给他看,因为他的心意,只怕她又要辜负了。
“我的记忆里拥有那些已经知足了。”
莫启言带着失望,慢慢放开握住她双臂的手,自我安慰的笑笑,“是我太痴心而已。”
夏彩依见他放开她,便要起来,这是莫启言慌忙道,“就算要走,也要等身体好些。”
“等不得……这里。”夏彩依已经下床,看着莫启言的劝慰,她用手抚上胸口,像是淡淡哀求他。
莫启言纵然要阻拦,也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他知道他要是成功的留下她在这里休息,只怕会越休息越严重,因为她的心此刻根本就不再这里了。
最后,夏彩依离了天国后,莫启言看着远处天空,那里的下面是皇朝吗?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狠心,放走了她,让她去趟了那不安的世乱。
不是他留不住她,而是她的心不愿意留,难道要他强迫她吗,这事,恐怕他永远也做不到,所以他忍心看着她离开,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为,他只是用了心计而已,他要的人,要么这么距离相望,要么心甘情愿。
皇朝削藩失败,云南王自立为王,宣誓要率军踏进京城,打着‘清君侧’的口号,众人只认为这‘侧’是针对夏氏家族,之前夏氏家族在朝中已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地步,此间一旦有了‘清君侧’的口号,众人想到唯有夏氏家族。
往往都是这样,只有站在最高的人,才会第一个被推向刀锋。
与此同时,天国太子莫启言也开始忙着他的登基大典,时间定在下月六月初六,现在是五月中询,眼下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莫启言给了夏彩依出城的令牌,还有一辆马车与金钱,刚好连赶马车的车夫也安排好了,确实了去了她分无分文的困难。
马车一路穿过的地方已经记不清了,只晓得一路颠簸,走走歇息,时间过去好几日了,眼下天气也日渐炎热起来,夏彩依一路奔波,外加内心急躁,此刻马车内的她唇色有点发白,眉头轻皱起,为了方面出行,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普通商贩的衣服,此间因为身体带着虚弱,她想要探清到了哪里,手臂想要扬起车帘看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胸口像闷着什么似的,一口气接不上来,大脑一片空白,便晕倒了。
“客官……”赶马的车夫好久都不见马车内有动静,问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答,于是掀开车帘,见到夏彩依倒在车内的异样,慌忙伸手贴在她额头,似懂得医术般,他脸色突然惊愣,嘴上惊叹,“怎么烧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