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朕与使臣已经捕捉到猎物,今晚烤肉宴会不会受到影响。”皇帝朗朗悦色,显然很高兴这样的狩猎,这样奔放在野外的自由,可以抛开一切杂乱,痛快的过着普通人打猎的生活,感觉确实不错。
“四弟受伤了?”莫启言瞧见莫飞羽手上有一片片血迹,还有衣襟破裂,担心问起。
皇帝闻言,仔细打探起莫飞羽全身,目光落到他手上的血迹,含笑道,“使臣不必担忧,四皇子手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血上还有动物的毛发,想必是动物的。”
“皇上说的对,刚才猎到一只狼,后来为它包好伤口放了。”莫飞羽谦谦起来。
“四皇子倒真是善良。”皇帝审视着莫飞羽,含笑淡淡,想不到天国几位皇子心机重重,却不想在这四皇子身上能看到这点不被世俗污染的善良。
“来人,将这些野味拿下去放好,朕今晚要与使臣们过一个烤肉宴会与篝火节。”皇帝心情大好,兴致未然。
说完,皇帝与使臣纷纷回营休息,等待天黑开烤肉宴会。
黄昏时分,西边红霞渲染天际,在野外有独特的美,灿烂奔放,不受任何拘束,逍遥的挂在天际,含羞的看着世人。
“皇上今天心情不错。”营帐内,皇后一边给皇上斟茶,一边含笑亲和。
“朕高兴,想不到在野外能有这等畅快,可惜皇后不能去打猎,不然也能体验体验那种简单的快乐。”皇帝接过茶杯,想起今天狩猎眼角意犹未尽。
“臣妾确实不能去体验,因为臣妾一生注定在皇上身后。”她听了他的话,许是她没有去狩猎,也没有那份洒脱的心境,一直沉吟在来时的心情,语气中淡淡隐伤。
“皇后不必感伤,今日也只是朕的一点点奢望,天下人都想着要荣华富贵,更有人痴心妄想要朕的皇位,然而,朕却想着自己能过上平常普通人家的生活……皇后听了定然会惊讶,甚至好笑朕今日这番话,可世人皆是如此,不在其位的人想要进来,然而,进来的就后悔了,想要出去,可惜出去不了,就像朕,背负天下众生,在位一天,就必须坚守这个位置,这份艰辛与艰难,唯有在位的人才能懂得。”鲜少对她倾吐这么多,许是那野外的奔放一同放开了他的胸襟,此刻皇帝眼底像看透一切世间炎凉般清澈。
“臣妾能懂得,因为臣妾也在一个位子里操劳。”她主动伸手握住他,宽慰,相惜。
今生她是为夏氏而生,为着皇后之位而存,她的心她的一切只能靠近这个男人,也只有他才能庇佑她的生存,她的位子何常不是艰辛?
“朕今虽然与天国太子,四皇子共处的很开心,但,朕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朕也看出来,天国虽有联姻之意,就算提出联姻的话题,也不知会是几时?也罢,顺其自然……”他将手抽出,继续道,“难道,朕削藩错了吗?”
他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质问事情?皇后看在眼里不作声,当初她执意阻拦,他执意削藩,最后到了今日,他来回问她,她又该如何说,证实她是对的,批判他的一意孤行,可到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她什么也不能批判,因为他们是生命共体,风雨同舟的伴侣。
“皇上没有错,削藩古有的事情,只是皇上根基才牢固,不该急于削藩,若是从长计议……”
“朕也想过削藩太早,可朕膝下无子,对各处藩王来说随时都有可趁之机。”此番,他还在证实自己是正确的,叫她还能说什么,他的猜疑,与独霸的心思太重,叫她如何袒露心思与他?皇帝说出这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她眼里的失望。
“到底是皇上心机算尽,臣妾还能说些什么……”她淡漠转身,头一次无视他。
若不是他担心夏氏家族的权利会巅峰皇朝,又怎么会赐她汤药,让她今生都不能旦下龙子。
他伸手欲搭上她的肩膀,身为帝王,手却在半空颤抖犹豫。
若这世间没有争斗,没有心机,没有权利,若他不是皇帝,她不是皇后,他们是普通的人,他定会袒露心思与她,携了她的手,等待红颜苍老,未尝不是一件浪漫幸福的事,可他们不是平凡的人,自然做不到平凡的事情。
那在空气中颤抖的手,慢慢收回,“朕是天子,注定孤独,皇后该知道‘伴君如伴虎’的心情。”
这话一出,皇后转身回看他,眼里将伤痕收藏极好,巧笑倩份,抬眼望着营帐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只听外面有人,“禀皇上,天色已黑,篝火与烤肉准备齐全,只等圣上亲临。”
皇上几步跨出营帐,却停步,“既然出了皇宫,皇后就好生享享在这野外的自在,人生难得一回放纵。”说完,人便出了营帐。
皇后站在营帐中,看着外面随帝亲临的热闹,脸上恢复淡伤,她无时不刻想着能自在,她真的能吗?
同一个时间。
莫飞羽听说晚上有篝火与烤肉宴会,看着天还未黑,他惦记着营帐中的安宁,便兴致冲冲的回到营帐,见安宁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以为这个调皮的郡主会一不小心就此偷偷离开,这时看到了她,一颗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取了毛毯披在她身上。
“不要走。”
这一声梦语,震得他手中动作迟疑,低头看着安宁,眉目间纠结,唇上继续梦语“陈天恩,不要走……”
莫飞羽脑海里突然像灌了岩浆,翻江倒海的阵痛,沉重的看着那巴掌大的脸,可爱,可怜……可憎吗?
“原来你心有所属。”他盖好毛毯,收手支起身,默默自语。
许是这几日来的警觉,安宁被这一声自语给惊醒,坐起身子,毛毯顺势掉在地上,她察觉的弯腰去捡,见莫飞羽站在身后,脸色沉重。
“我怎么会睡着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宁到没多大心思去顾虑他的脸色为何沉重,只感觉他就这样睡着了很不好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