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二皇子,莫蒙……生性残暴,手段狠毒,其人却看上去风流俊雅,与行事作风不相称……呵呵,今日苏某以身证实了,哼!只可惜你杀不了我苏某。”苏青云说话艰难,显然身受重伤。
只见莫蒙依然悠然自得的摇晃着手中折扇,脸上含笑目睹着苏青云,“本王确实杀不了青云兄,因为本王根本就不想杀青云兄。”王爷一收折扇,郑重其事,“只不过,若有人想要阻止本王的计划,后果只有一个字……死。”
夏彩依听出了莫蒙话里的意思,他计划什么,她现在没有兴趣知道,此刻的她还陷入在莫蒙之前的那句话里,原来苏青云这等狼狈,是因为他来解救她而导致的,这么说,他还是在乎她的吗?
夏彩依步步艰难靠近木架,仰头,千言万语无从口出,神色动荡,慢怯的伸出手指,却远远无法触碰,唯有凄凉的在空气中抚摸着他的轮廓,之后有了一句“为什么要来?绝了此生岂不是更好?”
他似读懂了她眼里所有的凄凉,也是千言万语无从口出,最后淡淡一句,“对不起。”
苏青云看着台阶上的莫蒙,只见他看戏般,含笑潇洒,在看看眼前的夏彩依,这身打扮只怕是被莫蒙所迫,而他无力解救她,让她深受其害,自责之下,他唯有冷漠面对。
“不是对不起的事情!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生活的吗?你知道你成全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你……我恨你。”夏彩依突然爆发,对着他嘶吼,生平第一次,所有的积怨就此倒尽,面对他无关紧要的一句‘对不起’,夏彩依心头阵痛得弯腰抚胸。
眼泪,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整间地牢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除了刚才的嘶吼,在没有什么了。台阶上的莫蒙,手中摇晃的折扇变得沉重,有一下没一下,脸上全无表情,沉默的看着一切。
夏彩依支起身子,仰头看着地牢上顶,空洞洞的墙壁,灰暗压抑,朦胧一片,她有什么权利去恨他,他不是她的夫,也不是她的什么了,她有什么权利?而她也不是他的什么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你受委屈了。”苏青云深知陈天恩与云南王密谋之事对夏彩依造就的伤害太深,最要紧的是,他当初不该成全陈天恩的情意,对于夏彩依来说,当真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罢了,罢了,彩依命中注定悲苦,浩劫连连。”就算她恨他,可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而他却冒着危险来解救她,想到这一点,夏彩依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凄凉笑笑,无比艰难,带动脖间伤口,血又开始渗出。
苏青云自然看见了她脖间的血迹,一直隐忍着担忧。此间,他被困在这囚牢之中,也无分身之术解救她,若他过分担忧,只怕会中莫蒙的计谋,想到莫蒙会将她带来地牢,绝非只是想他们见面。
“久逢故人的场面真是感人啊。”终于,默不作声的莫蒙,开始插嘴,“夏姑娘,本王没有骗你吧?现在人也见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外面还等急着呢。”
哪知夏彩依抵死不从,转身愤然,“有本事你把我也绑了,不就是死吗?彩依几时贪生过!你休想摆布我!”
“是吗?”莫蒙见她倔强不听,眼里闪过一丝邪恶,赖皮玩笑“本王舍不得你死,要死也只有是他。”莫蒙用扇指指被铁锁绑住的苏青云,“就委屈青云兄了,没办法,美人儿不听使唤,我也没有办法。”
随着莫蒙的话,牢里士兵端出一盆考得发红的铁板,拾起一根狠狠的烙在苏青云的胸膛,只听铁板烧烫着衣物与血肉,发出“嘶嘶”声,苏青云痛的面部扭曲,却不发出一声呻音,咬牙切齿道,“莫……蒙……你休想得逞。”
“是吗?”莫蒙冷漠起来,“继续烙!”
只见那士兵又拣了块大的红铁,继续往苏青云胸膛贴去,当真是惨不忍睹。
夏彩依前后顾盼,站在中间不知所措,双手捂住嘴唇,她见过死人,见过厮杀,却没有见过这般折磨人的,简直让人痛不欲生,看着那一块块红铁烙在人肉上的场景,她的心仿佛也被那铁板给烫上了,一阵阵抽泣的痛。
“继续烙,就算胸膛没有完整的肌肤了,直到……”莫蒙狠绝的话,夏彩依痛恨得咬牙切齿。
“住手!”她闭上双眼下定决心大喊,希望停止眼前残忍的手段,随后她面对莫蒙妥协,声音变得软弱无力“不要烙了,我听你的,放过他吧,做什么都听你了。”
莫蒙得意的笑起来,“早答应了青云兄也不会受这般痛苦,要放过他,现在还不行,等事情办完了,本王自会放了青云兄。”说完,他回身踏上阶梯地牢。
夏彩依自觉得像牵线木偶,一步一步踏出步子,远离背后苏青云,向着阶梯走去,身后传来苏青云艰难的声音“不,不要……”
“就当彩依已经死了吧,你我都不会痛苦了。”丢下这句,夏彩依从迟钝中清醒,决然踏上阶梯,头也不回的出了地牢。
是的,他若当她死了,不来解救她,他也不会被困在地牢中,莫蒙也不回拿他来威胁她,那么她也可以不受欺辱,一死了之,而他却偏偏要来,夏彩依以为可以将他忘记的干干净净,但看见他,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埋葬的情感渐渐苏醒,她也只有妥协在这份软弱之中。
她恨他,他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一年多,让她独自承受所有压力。
她恨他,明知道她落入天国二皇子之手,却还不顾性命的前来解救,既然当初可以放弃她,为什么此刻要让她记忆起他。
她恨他,让她伤痕累累的时候他才出现,可是都已经太迟了。
面对酷刑,她做不到狠心,哪怕这个人与他无关,哪怕这个人是叛军的儿子,她都无法装着无事,因为这个人是她曾经爱过的,有感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