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长大了,还娶了妻,都是世间绝色女儿,貌美如花,你可欢喜?”
“妹妹,他也有了妹妹,许许多多,倒是像你当年一般,天真烂漫,我可曾与你说?”
“妹妹,他……”
前言不搭后语,听的北野无凭有些呆愣,莫不是月神的这位姨娘,神智有些错乱?往日从未听人提及,所见也是一副正常模样,这到底是为何?
罢了,哪个深宅大院之中,没有许多秘密呢?
北野无凭抬脚离开,仿佛未曾出现过,冷风卷起尘土,淹没空气中残留的痕迹。
日月轮转,新的一天开始了。
不动林的妖桃依旧美艳无双,澹台君言曾说,便是无需孕育果实,才能叫这妖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月神便道,你我便一世相守,此生无子,许就绝色终生。澹台君言骂他,你若予我一子,我便即刻老去,与你白发相守,又有何妨。
偏偏月神不允。
此时清晨,女眷们在厨房操劳,月神和北野无凭、东吴万里、西岭千秋等人,已经到了不动林。
西岭千秋伤口初愈,端坐在凳子上观看月神和东吴万里、北野无凭交手。
天时渐寒,月神衣衫仍旧单薄,通体一身的黑色,轻便干练,却无端凝练,压的身侧空气都紧迫三分。
他以一敌二,并不显败势。
说起来,月神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往日他用惯了剑,世人将他奉为天下第一剑客,实则,他拳脚功夫并不输于许多人。
譬如此刻,三人混战,皆无兵器,月神应付起来并无压力。这与三人未曾使出全力有关,但也证明,月神手中无剑,亦可称雄。
数般回合打下来,三人同时停下,舒展筋骨,通体说不出的爽快。
可巧,正在几人稍觉口渴的时候,花墨耘同公输雨端着茶水和点心进入不动林。公输雨与西岭千秋、东吴万里、北野无凭这些动辄国君界主的人相比,身份略显不足,但气质却不输许多,再加上,这里是月神庄,凭着花墨耘的关系,他也得几分自在逍遥。
冷风吹过,妖桃随风而动,掩映了林中景象。
月神与花墨耘关系亲密,还不待花墨耘将托盘放下,便自己动手取了茶杯,偏偏被花墨耘拦住:“哥,没你的份。”
捏着茶杯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下一瞬月神却机敏,将杯中送给西岭千秋:“这是千秋的。”
花墨耘冷哼:“若是大嫂知道,要你好看。”
“无妨。”月神耸耸肩,仿佛并不畏惧澹台君言。
吃了点心喝了茶,便要聊正事了。
公输雨率先开口:“我已经与家中联系过,父亲允诺,届时请家中几位前辈出手,希望能助上一臂之力。”
花墨耘望着公输雨,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算你识相。”继而,她又看月神:“哥,花间派没的说,只要哥哥需要,一定出战。”
东吴万里表示:“我和师兄一道出手,再选派一些精锐相助。”北野无凭只道:“必然倾尽全力。”
毕竟,这次要救的那个人,是钟离雪颜。为了此生挚爱,他全然没有保留。
西岭千秋只有一句话:“百域西岭。”
百域西岭,若有所需,无所不予。
几人正说着话,长孙旭陪着公孙兰汀出现。公孙兰汀日日与长孙旭相对,许是心情舒畅,人也越发美艳无双,一静一动间,都显出三分绝色。
“你们都在这不动林偷闲,倒是好兴致。”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自顾自寻了凳子坐下,花墨耘偷摸地看着她,又瞄向自己哥哥月神,眼神变化不定。
“得了,别傻瞧,我跟你哥哥可是一伙儿的。”公孙兰汀察觉花墨耘的目光,轻轻地笑:“不止是我,就连你那曾经的三嫂,亓婉容亓公主,都知道这件事,毕竟,你哥哥可还要算计着人家亓皇族的势力呢。”
月神被点名,神色不变,丝毫不显羞愧。
澹台君言教了他许多东西,其中就有一条,得道多助。换而言之,得多助,也算是挣得了道。
钟离阁传承千年,比月神庄更加根基深厚,势力繁杂冗乱,他并不知道,除了钟离山,世间还有多少钟离阁的弟子。既然说要铲除,自然是要连根拔起,丝毫不留……
即便是俘虏收编,也得要有接收的人,否则,便只剩下那一句,杀无赦。
若是各方势力齐出手,自然能将钟离阁分而化之,也免除他日再生波澜。而钟离阁消失之后,月神庄自然也该消失……
总要自己承了情,他们才好接受赠礼……
也当是,为了避免无端祸患。
月神的思虑并无大错,月神庄纵然实力超群,也不该贸然与钟离阁相拼,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实在太惨烈。可若是世间没了钟离阁,偏偏月神庄一家独大,只怕七公国或者昙华国,都不能接受。
世间从来就要亲近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不能相忘,许多敌对之势,亦是彼此相生。
能借各国各界之势,此世间唯独月神,旁人无可辩驳,等各国各界、各帮各派,消弭了钟离阁,再瓜分掉月神庄……
大抵世间,也就安宁了。
往后谁主江湖沉浮,或许与月神无关。
月神想,若是此去,他能安然归来,便抛却一切心结,与澹台君言生死相随,去逍遥界也好,浪迹天涯也罢,他无怨无悔。
若是此去,殒命昙华,只盼望,澹台君言放下这一段错误的过往,余生有良人相伴。
花墨耘发觉自己并不是庄内唯一的知情人,既有些失落,又舒了口气。藏着一个秘密在心底,确实太累。
“除了兰汀和婉容,还有别人知道吗?”花墨耘发问。
公孙兰汀和亓婉容嫁进月神庄后,花墨耘一直叫她们小嫂和三嫂,而今她们已经不是月神的妻,可花墨耘每每称呼起来,都要别扭好一会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说来也不奇怪,毕竟,那样简简单单的两个词,叫了好几年,早就烂熟于心,成为了本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