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敲开书房大门的时候,秦简正埋头处理着满桌公务。
见着秦海,秦简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加亲热:“大伯,麻烦你专门跑过来一趟,实在是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只能求您了。”没错,这就是秦简想出来的办法。他根基浅,老爹又在山城里边老老实实地待了十几年专心过日子,能有这个人脉压得过北海赵家的,整个秦氏恐怕就只有秦海一人了。
当然,有人脉是一回事,人家肯不肯帮这么忙、会不会帮这个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赵家的背景再硬,总会有人不卖他们面子。
不试一试的话,秦简怎么甘心?
秦海身后,跟着秦情和秦瑞。
对秦情跟秦瑞的到来,秦简也不怎么奇怪,请三人坐下之后,秦简回到办公桌前拿了一叠材料递给了秦海。
“这是秦氏在中海的所有资本与势力,虽然比不上秦氏在南海的势力,但多少也能看进眼去,大伯,只要你能让小兮不伤分毫的出来,这些我们兄妹俩就拿来孝敬大伯了。”
话一出,秦海秦情秦瑞都惊得回不过神来。秦情秦瑞知道秦简求到父亲头上的时候就知道秦简是有大出血的准备了,可着实没想到,秦简这不是大出血,这简直就是抽干了血。中海秦氏虽说是秦氏的分部,但它的设立资本与势力范围与南海秦氏可是完全不统属的。中海秦氏能建立起来,完全是秦简秦兮和秦氏其他股东拿自己的钱给堆起来的,在这其中,秦海不过是意思意思了一下。
秦简完全是拿自己的全部家当去保秦兮了。
一时间,就连和秦简向来没什么感情的秦情秦瑞,都不得不承认秦兮能有这么个哥哥,简直就是修了八辈子的阴德。他们两个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这姐弟俩,如果有机会,还不得落井下石,拼命地踩死对方?
秦海接过那叠子资料,翻都没翻,又还给了秦简:“说的什么话这是?小兮是你的妹妹,你急着救她出来?难道她就不是我的侄女,我能看着她就这么被人给害了?为了小兮的事情,我这些天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谁知道情况竟然坏成了这样?东西你留着,我们伯侄俩不讲究这个。”
秦简早料到了秦海不会要这个。正如秦海自己说的那样,秦兮是秦简的亲妹妹,难道就不知他的亲侄女了?侄女出了事,他这个亲大伯要占了侄子侄女打下来的基业才肯出点子力气救侄女,不但别的势力会把这个当成笑话来看,就是秦氏内部也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澜来?更何况,中海这边的势力是这么好接收的吗?虽说有不少从南海调来的老人,但更多的,却是缔造者秦简的嫡系力量。做侄子的就算是把势力拿来孝敬了他,可是侄子还在,他好意思去动侄子的亲信吗?到时候,要紧的地方安插不了自己的人,却全被侄子的人手占据着,他等于有所有权没有使用权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东西推了,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更何况,他还有更好的打算。
“既然这样,那东西我就先收着……我给大伯准备了些东西,您先使着,大伯虽然不肯收我的谢礼,但如果要为着我们兄妹的事情还要大伯破费,没有这个理,就是我爸妈知道了也要骂我们的。”
这是自然之理,秦海也就没有推脱了。
秦简位于秦氏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室并不如何奢靡,简单大气,很符合实用主义。办公桌的右边一整面墙都是玻璃,从里面便可以看到外边的高楼广厦、车水如龙。
赞许地点点头,秦海夸道:“地方不错,看来你顾叔没白教你一场。”
忙当然不是白帮的。秦海要是真的那么在意侄女,哪里会在开始只是在电话里口头表示一下关切之情,等到侄子开口才亲身赶来?无利不起早,秦简心里也在盘算着秦海到底会索要什么样的代价。
心知肚明秦海对他的赞许只是铺垫而已,秦简仍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大伯谬赞了。”
秦海又在办公室里溜了一圈,最后坐下,颇为感叹道:“唉,你爸生了个好儿子啊,可以为他分忧解难!大伯我就没这个福气了,你堂妹和堂弟,一个从小骄纵,一个年纪还小不顶什么事,我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替他们收拾残局都忙不过来,更不消说为我分忧了,搞得我一身是病,也没个信得过的人帮忙。”
若是在从前,秦海纵然是亲爹,当着她的面这么不客气地数落她,秦情也是不能忍的。不过因为张世康的事情秦海早就不如以前那么疼她了,秦情失去了恃宠而骄的凭侍,想要在秦氏不失势,开始学着忍让。如今的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张扬火爆,在秦氏内部的人缘也好了许多。
至于秦瑞,听了老爹的话也只是羞涩地一笑,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也在打量着自己老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隐隐听出了秦海话里的意思,秦简微蹙的眉头又在一瞬间抹平,顺着秦海的意思问道:“大伯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的话,我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帮上忙,但也很愿意听一听,帮着出出主意。”
秦简这是在防着他呢?秦海也不是傻子,明白自己这个侄子话说得好听,做起事来却未必会好看,面上却是欣慰笑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大伯年纪大了,最近一段时间为着些事情操劳过度,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也没值得信任的人替大伯看着秦氏这一摊子,唉,真是辛苦啊!”
这下,轮到秦简惊讶了,当然,同样惊讶的还有秦情和秦瑞。
难道大伯(爸爸)的意思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
“侄儿年纪还小,资历又浅,怕是没那个能力替大伯打理秦氏。”秦简第一反应就是推拒,不管秦海这个请求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何况是这种天大的馅饼,他肯暂时把秦氏的头把交椅让出来,所图绝不会小。
秦简看了一眼强自按捺着没有说话的秦情和素来能忍的秦瑞,继续说道:“何况秦情和秦瑞都是能干的,他们比我更加合适。”
“呵。”秦海端起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啜了一口,怡然道:“他们不行……话说到这里,大伯也就不瞒你了,大伯想把这摊子事暂时交到你手里,一是大伯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过了,想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二是大伯如今正在办一件极难的事情,你也知道当年秦氏刚刚成立的时候出了些事情,很多秦氏的老人都负气离开了,大伯想方设法地想把他们劝回来,可惜人家就是不领情,唉,他们都是你爸的老部下了,你替大伯好好劝劝他们,他们想必会看你的面子。”
靠!秦简简直要骂脏话了,他的好大伯,这是要他这个做儿子的去挖自己老爹的墙角啊!
难怪刚刚拒绝他的时候脸上半点惋惜的神情都没有,原来比起他想要的,自己的这点子东西他还真是买看上眼!
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秦简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了,对自己的大伯,只能是五体投地的佩服了。
安小葵拿了本书,坐在进入萧家大宅大厅必经的一张室外白色长椅上,没什么滋味地看着。
一个形色匆匆的男人从面前走过,安小葵叫住了他。她认识这个人,知道他主要负责向萧文轩和萧弈汇报一些情报之类的。
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安小葵咬咬唇,问道:“有秦兮的消息吗?她在里边过的好不好?”
对安小葵,那人说不上巴结,但也算毕恭毕敬,何况安小葵问的并不算是什么机密。事情都已经传扬开了,这些消息中海市稍有些势力的人家都能够查到。
“原本还可以,不过昨天赵家找人对秦小姐动手了,而且放话说要是秦氏不交出一个人来,秦小姐就永远不要想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据说赵家和小兮的关系还可以的吗?”安小葵喃喃自语,那人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也知道大少爷不怎么待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赶紧地走了。
安小葵猛地站起来扔了书往萧文轩的书房冲去,就连在路上碰见了安妈妈也顾不得理会,“砰”的一声撞开了书房的大门。
萧文轩不满地抬头看了安小葵一眼:“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又跟萧弈吵架了?”
“爸,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小兮放出来?”安小葵根本不理会他的问题,开门见山地问道。
“再过一段时间吧!”萧文轩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起放在一旁的绒布擦拭了一下。
就连安小葵都觉得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强硬道:“不,你立刻安排,小兮今天就要放出来。”
萧文轩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死缠烂打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可以忍受儿子的挑衅,不意味着他同样要忍受女儿的不懂事,“你不懂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
“我要管!”安小葵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人要对小兮动手,小兮要是再不出来,是不是会死?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对女儿言而无信,你就是这样做父亲的吗?”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安小葵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