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笙原是想让岳祁来坐她们的马车的,这时要一起去坐岳祁的那辆马车她第一反应就想拒绝。
白玉生烟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已经流淌出退意,粉唇刚刚微张想说出“还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吧”的话。
岳祁眉色不动,只微微的侧身看了眼她们后面管道上的那辆马车,他身旁的黑衣男子就手腕微微的一扬。
然后阮如笙的马就突然嘶鸣起来,车夫一个踉跄没稳住身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那马车的马像踩着了钉子似的一溜烟朝前跑了。
车夫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我的马!停下停下!”
事情的发生不过一瞬间。
阮如笙只说了一个“还是”就听见后面的马车跑了车夫在大喊大叫。
她错愕的转过头去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红扑扑的脸蛋似恼似怀疑的望向那名黑衣男子,鼓起勇气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那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是。”
岳祁俊逸的眉眼间起了一抹笑,有一种艳丽夺目之姿,他旁若无人的揉了揉阮如笙的脑袋,用一种很宠溺小妹妹的语气说道:“别胡说,梵音不会做这些事。”
林轻语眼睛瞪得滚圆的看着岳祁摸她女儿的那只手,眼中喷了火:“岳世子!”
她刚刚一来就遭到了忽视不说,还让她看见岳祁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叫她如何不生气。
岳祁看了看林轻语带怒的眼神,讪讪的放下了手。
阮如笙却有些习惯了并未放在心上,她现在急的是她们的马车没了,跟着那马车的方向望了两眼,叹两口气:“这马不知扯什么疯了又突然跑了。”
上回在碧云寺的时候也是,马给突然跑了,这回又是。
难道是预示她不应该坐马车?
林轻语这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扶自己的额头:“我们的行李!”
岳祁一听行李,又暗中示意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身手极高,阮如笙只看见他几个纵跃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他追马车去了吗?为什么刚不追?”阮如笙嗔怪的问岳祁,大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不信任,总觉得她们的马车无缘无故的跑了与他们有关系,可是她又找不到证据。
不一会那叫梵音的男子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是林轻语和阮如笙的行李还有从京师带到娘家的一些礼品。
梵音二话不说就将箱子放在了他们那辆马车的后备箱里面,动作潇洒而流畅,丝毫迟疑也没有。
这下阮如笙不坐的话倒显得矫情了。
她迟疑一眼朝母亲望过去,林轻语没好气的说道:“马车都跑了能不坐吗?”
她锋利的看一眼岳祁,显然已经明白刚刚一定是岳祁暗中对梵音下的令。
岳祁神色坦然,他很高兴终于可以和阮如笙一同坐到马车里了,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一行人终于上车出发。
苏州距离京师一千公里,以他们这个速度跑的话,应该三天就能到达。
上了马车后林轻语和二丫坐在了一边,阮如笙和岳祁坐在了一边。
恒生赶马车,梵音单独骑一匹马。
林轻语怎么都没明白为什么女儿和岳祁坐到一处去了,她刚刚明明是要和女儿坐一起的,但是一转眼就看见女儿已经和岳祁坐一处了。
她没办法只得坐这一边。
见两人神色清澈自若,规矩的坐在对面她又想是自己多心了。
在他们这个骚动的年纪,对异性萌发好感是很正常的,只要不逾矩就好。
顿了顿,林轻语就开始找岳祁攀谈起来:“听说你祖母是姑苏人氏,不知是姑苏哪户人家?”
林家在姑苏城也算是大户,她只要知道他祖母的姓氏就知道是谁了。
岳祁神色微顿,说道:“祖母是姑苏周家的人。”
周家?林轻语在脑中回忆,然后挑眉问道:“可是起凤街的周家?”
岳祁颔首,目光落在旁边穿着素雅袄子的阮如笙身上,只见她的侧面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脖子,粉唇微嘟,鼻尖挺翘,卷翘的长睫毛随着马车的颠簸不停的眨啊眨,也不看他和母亲说话,兀自端正的坐着,两手捏着绣帕绞在腿上。
岳祁轻轻一扫就别开视线,让人丝毫破绽都看不出来。
林轻语心念道,周家以前出过一个贵妃,所以他们那条街取名叫起凤街,说起来也是世代殊荣。
这公府家的世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份超然,不知道只身一人去姑苏干什么。
林轻语坐在他们对面,眼睛一刻也不离他们的身,时刻注视着岳祁的一举一动。
马车这时一个颠簸,阮如笙啊的一声控制不住冲击朝岳祁歪去。
岳祁眼明手快的握住她小小的香软的肩膀,并温声嘱咐道:“抓住,别摔倒了。”
稳住她的身子后他就很自觉的保持和阮如笙的距离,却也不会太远。
林轻语紧紧的盯视着他们,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些什么东西。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岳祁除了刚见面时眉目间泄露的一丝欣喜外,这时在马车上有礼有矩,神色自然。
好像真的就是一同随行互相有个照应的熟人而已。
林轻语眼中收了些警惕,一直紧着的唇角松了松。
阮如笙硬着头皮,刚刚她也不知道岳祁会坐在她旁边,心里不禁气闷。
长辈在这里,他怎么能那么不懂规矩?
二丫来回在三人的脸上打量,见他们不说话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说。
就这样四人坐在一起静默着。
阮如笙没摇多久就有些睡意袭来,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
...
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了岳祁的怀里,整个人都靠在他温热厚实的胸膛上。
她惊得险些跳起来。
他把自己当一个小妹妹疼爱,可她毕竟心理年纪已经二十了,遇到这种事怎么会不别扭。
“嘘。”岳祁搂着她的腰低眉对她示意,近在咫尺的俊脸,鼻息间全是他的男子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