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出来百姓们都十分高兴,忙举了举手里的家伙,“胡先生,您先出来歇歇,我们帮您将屋子好好修修!”
“劳驾各位朋友远道而来,胡唐感激不尽,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我自己稍微摆弄摆弄就可以了。”
他谦和有礼,脸上笑容温润,让人莫名感到舒服。
“这怎么能行,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我们帮个忙能有什么,您先出来吧。”
说完之后几个人就强行将他“请”了出来,然后他们就开始兴高采烈开始修房子了。
留下胡唐站在外面凌乱。
非瞳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么?”
靳陵惊讶,叫了一声“瞳儿”。
胡唐也是有一点疑惑,转身看了看说话的人。
那只这一看,他就笑出了声,“小姑娘,你倒是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嗯?”非瞳瞪大眼,他果然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长的像谁?”
胡唐挑眉,“既然是故人,现在不提也罢。你说你想看我的眼睛?”
非瞳点头,“我也觉得……你很熟悉。”
靳陵上前一步低声道:“瞳儿,你在做什么?”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之后她又朝胡唐施了一礼,“先生,失礼了。”
她上前一步,一眼看了过去。
渐渐地,胡唐之前的嬉笑面容渐渐淡去了,他似乎也陷在了这双眼睛里,他并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而是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让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寒意。
十余秒过去,非瞳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道:“胡唐先生,你可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
胡唐一怔,眼神高深地看着她,“这话从何说起?”
非瞳淡淡道:“我看到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只有一个背影,而且离得很远,说明你把她藏得很深,也一直放不下。”
她平静地说完这番话,胡唐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了,“看来我方才错了,你不仅仅是长得像我的那位故人。”
非瞳也笑着看着他,从她看到他眼睛里那个女子开始,她脑海中就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唐奇。
所有她大胆猜测,面前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唐奇苦苦寻找的古肹。
她从怀里摸出那个锦囊,将里面的手帕拿了出来。
胡唐从看到那个锦囊那一刻起内心就汹涌起来,然后在看到手帕的时候被放大到极致。
非瞳的眼睛是何等敏锐,就算他的微表情藏得再深,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自己很有可能,就这么误打误撞找到他了。
“不知道胡唐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个人叫古肹?”
靳陵也惊讶于她的言语,这个锦囊连他都没有见过,也并没有听她提起古肹这个名字,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在说什么。
胡唐摇头,“未曾听闻。”
非瞳不死心,又继续问,“那唐奇呢,以前的‘天下第一奇女子’,你又没有听说过她?”
胡唐眼神滞了滞,有一丝动容,但是很快他又恢复淡然模样,“也未曾听闻。”
“瞳儿,这是怎么回事?”
非瞳垂下眼帘,慢慢开口,“你可还记得半年前我与你第一次在奇璎居相遇的时候,我猜到了奇姑娘的谜底,她便请我相见,然后给了我这个锦囊,还让我务必帮她找到一个人,还说这个人对她十分重要。”
她停顿了一会儿,看着胡唐,“刚才我以为我找到了,但是胡先生似乎并不愿意承认。你可以否认,但是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你瞒不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奇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我受人之托,奇姑娘也确实帮过我,所以我还是要跟她说的。”
靳陵心中了然,原来当初唐奇举行试才会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人帮忙找人啊。能够让天下第一奇女子心心念念的人,恐怕也并非是池中之物。
胡唐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你师父是非然吧。”
“嗯?”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直接这么来了一句,倒是让非瞳有些发愣,“你认识我师父?”
“能有这样奇特能力的人,除了大祭司的传人,又还能有谁?你师父最近可好?”
非瞳低下头,“我师父……早就已经故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大祭司了。”
胡唐震惊,眉头皱了起来,“为何……”
“别说这个了,你……就是古肹,对不对?”
“罢了,你跟我来吧。”
他似乎是终于妥协,又看了一眼靳陵,“他又是谁?”
“我是她夫君。”靳陵上前一步,笑言。
非瞳脸一红,看了看他。
古肹了然,“都跟我来吧。”
他带着两个人来到后山的一处山洞里,触动里面的机关,走进了一间密室。
非瞳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分明就是唐奇,只不过画上的她更年轻,穿着奇怪的服饰,一脸俏皮灵动的样子。
他指了指凳子,“坐。”
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倒茶。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古肹。”
非瞳看向那幅画,“那是你画的么?”
“是。”
“奇姑娘在胤都等你,她似乎找你找了很久,为什么你不去见她?”
古肹将倒好的茶递了过来,淡淡道:“就让她以为我死了吧,这对她未免不是好事。”
“为什么?”非瞳不能理解,“可是你明明就还活着。”
“迟早也是要死的。”
听到这话非瞳默了,难道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靳陵观察了他许久,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试探性地开口问:“先生这头白发是……”
古肹眯了眯眼,“年轻人这么直白不好啊,多伤我面子。”
靳陵拱手,“晚辈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前辈见谅。”
“丫头,如果我要你向她保密,说我已经死了你可会愿意?”
“不会。”非瞳应得十分斩钉截铁。
古肹哈哈大笑,“果然和你师父一个模样,都是牛一样的倔脾气。”
他一副好商量的语气,继续道:“要是我将隐情告与你知,你可会改变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