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依然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没什么大的改变。
再过一个月就要到五一劳动节了。这对整日无所事事的那批学生来说,绝对是一个喜讯。
轻歌上完课后,就接到了南宁的电话。
“快来,快来,这里有美术展。”南宁在电话那头喊着,轻歌足以想象她此刻心情是有多么的澎湃和激动。
匆忙挂断了电话。轻歌按着地址就来到了美术学院前。不怎么大却精致的美术学院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这让轻歌有点害怕。
直到看见从人群中费力出来的南宁,才松了口气。
“轻歌,我和你说,美术展。”她摇晃着轻歌的肩膀。于是轻歌被弄的晕头转向。只好恍惚的道:“等下,别晃了,我知道了。”
南宁喜欢美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想当初,南宁还在上初中那会,听说北京有个大师的画展,连夜拖着轻歌出了一趟远门。结果,自然是被两家人拉回了家,关小黑屋。
当时两家人担心的不得了,就差去报警了。
后来南宁同学不甘心,就自学美术。当然,结局惨不忍睹。
例如:轻歌,你看看,我这只鹅画的画得好不好。
轻歌: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淡定的说:“我以为……是一团泥土。”
南宁:……
从此便罢手了。这解救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苏轻歌同学。
“快啦,有我最喜欢的‘落’的画。”她一脸的兴奋状态。被她拉着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氧气一瞬间的稀薄。
此刻轻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擦,怎么这么多人。
晕头转向那刻,大概是人群开始涌动,一下子就扯开了自己和南宁,悲催的轻歌,就顺着人群不知道方向了。
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了。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方向感什么的,全部是浮云。
打了几个电话,南宁也没有接,大概是没听到。叹了口气便开始自己寻找。
越过一个个教室,这个美术学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竟然有这么多的教室。
正当她犯愁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怎么在这里?”轻歌一回头就看见安远墨站在那里。左手拿着画笔,右手端着画板,安静站立,说不出美好。
有些尴尬的扰扰头:“我迷路了。”汗颜啊,真想钻到地下去。
“现在人很多,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出去。”他清然一笑,叮嘱道。随即指指里面一间画室:“不介意的话,进去休息一下。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眉眼弯弯,有微光调皮的落在他的睫毛上,隐晦的美好。
轻歌颔首。跟着他进入了画室。
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画架。上面有的铺着纯白的画纸,有的绘着斑斓的画面,让轻歌有点晃神。
余光瞥见他安静的调着颜料。半蹲着身子,左手拿着画笔,右手缓缓挤出颜料,轻柔的搅动,融合成暖暖的色彩。眼眸微垂,如蝶翼般的睫毛轻微扑扇,很唯美。
脑海中渐渐的与那个少年的影子重叠起来。
一样的安静。
融入人心。
“怎么了?”低沉暗哑的嗓音,回荡在寂然的画室,被风晕染开一层淡淡的湿意。他的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神秘,深沉的像是无尽的海底。这让轻歌有些害怕。
她摇摇头,“只是觉得你画画的样子,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故人,她的语气中有微微的涩然。
安远墨也不深究是谁。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画画的人,都很相似。”
他的笑。总夹杂着一丝什么。
轻歌。看不懂。
看着他将调好的颜料,描绘在白色的纸张上,跳跃出来的色彩,真的让人很惊喜。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几笔,却能绘出这样精彩的画面。
只是……
为什么,隐隐的觉得孤单。
还有,落寞。
“这是你画的。”轻歌指着一副画问。上面是一个女孩子对着太阳微笑的画面。她的身后是宽广的的田野,风很大,吹得女孩子裙摆鼓鼓的。
虽然画的很传神,但是很孤单,不管是颜色还是画面,都是这样。
说不出来的感觉。
“恩。”他淡淡垂首,依然画着。
她看着落款处一个正楷字“亭”。若有所思的说:“感觉,画面好忧伤,这里的颜色,不温暖,像是黑暗中的大海。”
安远墨一愣。重心不稳的画笔斜斜的画错了一笔,顿住的地方,有一圈小小的地方已经被污浊了。
“是吗?”依然不浅不淡。手中的画笔却在不自觉中略微一紧。
他的眼中,沉浮着,绵长的愤怒。
而轻歌。
全然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