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乱世春华 > 第二十二章 自保全文阅读

众人一齐进来围坐在阿蛮身边,见她醒了都放下心来。正好小翠把大夫请来了,大夫把过脉也说并无大碍,只需休养几天服几服药便能好了。

欧阳夏青担忧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又拿起他送给阿蛮的那件半旧大氅与她披上。

杨济逗趣道:“三娘,看来再过几年我得替我得夏青小兄弟向你提个亲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可得帮忙把阿蛮看好才是。”

李三娘跟着玩笑了一会儿,就借口要亲自给阿蛮煎药到厨房去了,留下几个年轻人说话。

待屋子里只剩几个亲近的人时,杨济才示意欧阳夏青拿出一个红帕子包着的东西,打开拿起其中的一件东西交给阿蛮。

杨济说道:“夏青把你救到岸上之后,康宁公主赐的这支金步摇掉了出来,我便让他先收着了,先下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着。”

“是,阿蛮遵命。”阿蛮收下后问道:“康宁公主如何了,她没出什么大碍吧?”

“她是陛下的心头肉,就算你没有跳下去救她,也不会出什么事。”司徒靖宇冷笑一声,“可是她这一落水,连累的是三十八个宫女和她们的家人!”

原来康宁公主被救上来之后,皇帝心中着急,甚至比施杰的“闹剧”还让他暴怒,一时不能查出谁是推赵**落水的元凶,便当场下令将当时靠近公主的三十八名送菜宫女全家抄斩,可怜她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白白丢了性命。

这些宫女大多出自贫苦之家,父母兄长将她们送进皇宫,本想能少一些负担,却没想到无辜地送了一家人的命。

一场欢快的国宴最终被迫结束,新年第一天大齐还是见了血。但所有人都说没关系,这些宫女只不过是牲畜一般,杀了她们就像杀鸡宰羊一样是开春都要做得事情。

阿蛮听完,吓得双眼大睁,面色苍白。

司徒娑伽握紧她冰冷的双手,埋怨道:“大哥,阿蛮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又何必吓她!”

“小姐,康宁公主落水与这些宫女没有一点儿关系哪。”因为太过害怕,阿蛮的眼泪不断落下,“我看到了是谁故意推旁边的宫女,才害得公主出事。”她痛苦地看着司徒娑伽:“是广平公主身边……”

“够了,阿蛮!”杨济打断她的话,“忘记你看到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康宁公主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陛下感激你救了公主,过两天会给你重赏。”

“可是二公子,我真的看见了,那些宫女和她们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杨济看着阿蛮,眼神中充满无奈:“你看见了,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去向陛下告发,让陛下把广平公主处置了,还是把广平公主身边的宫女也都抄家?你打算得罪谁呢?”

阿蛮语塞,抬头看了一圈杨济等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怎能将宫里的明争暗斗牵连到这些对她有恩的人们身上。

司徒娑伽请拍她的手背道:“阿蛮,在皇城脚下,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一个不小心,别人就有千万种理由要了你的命,知道吗?”

她并不想知道这些手段,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去思考每天该如何自保。为什么真的有人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呢,她一下子明白了王兆举在山东起义时让人到处说的“当朝皇帝”残暴不堪是什么意思了。

“好了阿蛮,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还有另一件事要问你。”杨济站在司徒娑伽身后,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拿着只珍珠耳环,伸向阿蛮:“这只耳环可是施侍中之女施玥柔掉的?”

阿蛮接过耳环,点点头答应。

杨济又问道:“你为何要私藏这只耳环?”他不相信阿蛮会因为贪财冒风险留下罪臣之物。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施小姐很可怜,侍中并未做错什么。”

如果朝中大臣都像施杰一般正直,皇帝不会变得这么昏庸残暴,大齐也不会变得如此生灵涂炭。阿蛮忘不了施玥柔被拖走时绝望无助的眼神,她帮不了她,但那一刻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好,这只耳环你也小心收好,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

阿蛮一一答应下来。

小翠敲了门进来,说是郑国公与夫人来访,要与高员外郎、司徒夫人谈两家婚事,要杨二公子、司徒公子也过商议。于是只留下司徒娑伽在阿蛮房里。

阿蛮笑道:“阿蛮已无大碍了,小姐要不和公子们过去前厅吧?”

“儿女婚姻由父母兄长做主,我过去算什么回事啊?”

司徒娑伽看着阿蛮脸色依然苍白,干脆扶她躺了下来,小心用丝帕擦去她额前的冷汗。

“阿蛮,你似乎有什么心事?若信得过我的话,不妨与我说一说?”

阿蛮一直想着刚才的梦境,便把梦里看到东西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司徒娑伽莞尔一笑:“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因为你昏迷前看到的是夏青,对他本就有些情谊,梦里自然只能看到他了。你是大姓之女,他是少年英雄,其实你们两个也是门当户对。我看二郎说得没错,等过几年让他过来提了亲,岂不是一桩美姻缘?”

阿蛮红着脸将头半埋进棉被里,娇嗔道:“人家跟你说的是噩梦,小姐怎么倒打趣起我来?明明现在高府上下都在念着你与二公子的婚事,我还没来得及赞这桩亲事呢,你都说到几年后我的事情来了。”

两人互相调侃了一阵子,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亲近起来了。

李三娘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看到司徒娑机还在这儿闲聊,忙道:“我的小姐哟,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在厨房里听管家说郑国公和杨夫人都来了,这马上就到了晚饭的点儿了,您还不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别到传饭的时候急匆匆的,让你未来的公婆起了怨言。”

司徒娑伽朝三娘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二郎的爹娘一向待我极好的,我又没失了礼数,他们才不会无故挑我的刺儿呢。”但一想三娘的话不无道理,快到饭点了,是该回去换一身衣裳准备准备。于是对阿蛮道:“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着,我每天闲了就来看你,在你这里看书也是不错的。”

司徒娑伽与李三娘告辞,正要转身出门,阿蛮突然坐了起来拉住小姐的手,问道:“小姐,巧儿姐姐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她只是担心家人,并无大错啊。”

李三娘连忙分开阿蛮的手,训斥道:“阿蛮,你这是在做什么,误了小姐的梳洗你可担当得起!我不是告诉你员外郎只关巧儿三天了吗?”

“无妨无妨,阿蛮才醒过来,三娘你凶她做什么。”司徒娑伽答道:“我本以为巧儿只是装病不愿入宫而已,没想到她竟夜不归宿,也怪不得舅舅生气。她做得越发放肆了,让她知道严重也是不错的。待会儿我会求舅舅把巧儿放出来,你们为她备一些热水食物吧。”

司徒娑伽走了,阿蛮喝过药之后终于放下心来,又陷入深深的熟睡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