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旁,铺着一张毛毯,弹琴之人便席毯而坐,神情茫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面前的古弦琴。微风吹过一片清新,他应是刚刚沐浴完,并非穿着部落的缀毛长袍,而是穿了件类似鸾国的长衫。
长衫雪白,是上好的丝质,质地轻盈,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是同色系质地的带子,松松地系着。衣领之间,露出其雪白肌肤,以及小巧锁骨。乌黑长发披肩,在肩处呈一个自然弧度而后垂下,在远方火把灯光下,泛出优雅的光泽,如同极品乌缎。
因为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了大半张脸,那侧面,只勉强能见到光洁精致的下巴以及粉色的唇瓣。
倾国倾城。
即便是见识过各色美男的夏初萤都忍不住赞叹,三公不羁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称其美人而不能称其美男,因这世上有一种美,超越性别,超越一切,无论是谁见到他时都会被其美而震惊。那种美,是冰清玉洁的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美,这种美足以引人膜拜,而不忍对其亵渎。
不羁卿真的很美,可惜,却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
如果不羁卿生在鸾国而非落后野蛮的齐兰国,其命运定会大为不同。
悲伤的不羁卿根本未发觉有人到来,直到夏初萤说话才惊讶发现身旁有人。“三公对月抚琴,好雅兴。”初萤道。
不羁卿猛然抬头,见夏初萤居高临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来,却笨手笨脚地撞翻了琴架,慌张扶起琴架却又踩了自己衣服的带子,踩了带子又浑然不觉,当站起时,那松松的扣子扯开,已衣不遮体,好在其下还穿着裤子。
“啊!”秋云忍不住小声惊呼一下,赶忙转过头去,捂了脸。
不羁卿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看自己几乎半躶,也是欲哭无泪,“公主殿下安康……不不,是实在对不起……啊,对……对不起……”一边拉着衣服手忙脚乱的遮住自己身子,一边找地上的带子,这衣服他穿得不熟练,只因从不敢在外人面前穿,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敢穿上长衫,吟几首鸾诗,体会文字间的韵味。
夏初萤挑眉——啧啧啧,谁说草原无美景?自己眼前这美景,却是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
“你去……”初萤刚上让秋云去帮个忙,又想到秋云是个黄花大闺女,恐不好意思,便耸了下肩,自己去帮忙。“带子给我。”
不羁卿一愣,透明琥珀眸子慌张地看向比他矮上整整一头的娇美女子。
初萤趁他愣神的时候,将带子从他手上抽了出来,先是伸手将他衣袍整理好,然后将衣衫中的暗扣扣好,在再带子绕过他的细腰,再绕一圈,于侧腰处手法巧妙的打了一种结扣,“这个叫士夫扣,只有考取功名的学子以及熟稔诗词的才子方有资格使用,在鸾国,有多少人为了有资格系这种扣子而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
不羁卿的俊脸红得通透,浑身僵硬硬的一动不敢动,两只手臂打开,不知放到什么地方。他能闻到公主身上的香气,听着公主的亲切话语,心中涟漪一波波却不肯平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