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和亲队伍十万余人浩浩荡荡极其庞大,但清一色皆是骑兵,包括拉车的马都是良驹,整个车队行进起来几乎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整齐划一。
到了停靠驿站,大军先行精锐部队围绕驿站安营扎寨、点燃篝火,将驿站围在中间,甚至连只苍蝇都无法飞入一般,严密保护着金玉公主。
驿站与城内客栈大同小异,一楼是用饭的地方,二楼三楼为客房。
除了金玉公主夏初萤以及近侍的一些宫女外,便是两国使臣等文官居住在驿站,连崔鹏毅这样的临时武官都必须在外面帐篷中度过。
夏初萤刚被宫女们迎入房间,还未等换下繁复的宫装,只听门外响起秦诗语的声音。“公主殿下歇息了吗?刘太医来为公主请平安脉。”
夏初萤一愣,“平安脉?那不是为母后请的脉吗,关本宫什么事?”她也没七老八十。
门外秦诗语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是这样,太后娘娘叮嘱奴婢这一路上要好好伺候公主殿下,路途遥远劳累,奴婢怕公主殿下身体吃不消,便请刘太医在这行路期间日日为公主把脉。”
因为秦诗语的坚持,最后刘太医入了房间,为夏初萤诊脉。
刘太医年纪五十有余,是御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之一,如今同三名太医携十几名年轻学生随和亲队伍一同前往齐兰国,欲将鸾国先进医学传播到落后的齐兰国去,这也是强国与弱国之间和亲的工作之一。
驿站客房简陋,没有屏风等物,刘太医便在初萤的手腕上搭快帕子切脉。
少顷,刘太医缓缓站了起来,眉头微皱。
“刘太医,难道本宫病了?”夏初萤微微偏着头,语音轻快,哪有半分对自己健康担忧的口气?
刘太医道,“回公主殿下,依脉象上看,确实并无明显病症,只不过您肝火旺盛却脉细如线,恐心有郁结难舒……”顿了下,而后干笑两下,“呵呵,这种症状怕是因天气燥热、旅途劳累加之公主的着装沉重繁复引起的。”说着,刘太医官袍之下,后背一层冷汗淋漓,只因刚刚公主殿下的眼神。
那一双明眸大眼,看似无邪纯真,但当刘太医说出“郁结难舒”四个字时,隐隐散发的杀气令刘太医吓一身冷汗。其他宫女因年轻阅历少都未发现,但刘太医是什么人?平日里那可是提着头为皇家问脉,一边要诊出病因,一边又要留意观察皇家人的面色,因此,自然发现了公主并不希望外界知晓她的情况,话锋一转,便编得圆满。
夏初萤很满意,“本宫也觉得那衣服太热、车厢太闷了,但作为皇家礼仪,在这和亲的路上却不能换衣服,真愁人。”一边说着,嘟起粉嫩嫩的唇,白皙的小手抓自己满是珠钗的硕大发髻。
旁观宫人都没看出蛛丝马迹,只以为公主殿下是旅途劳累外加暑热烦闷,秦诗语外出找自己夫君,要求将车队速度放慢;彩霞跑到厨房亲手熬制降暑的甜汤。房内只留秋云和彩蝶伺候着。
彩蝶去里室收拾被褥,而秋云被打发下去看晚膳菜单,厅室内便只有夏初萤和刘太医两人。
刘太医见左右没人,这才敢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您的身子虽暂时没病,但若继续这样下去,恐不为妙啊,您最好放宽心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