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走!之前的保安下巴一摆示意了后来的保安,两人架起还在高喊喝酒的钟执维往外面去。
“我没醉!别碰我……”钟执维踢着腿倒退着被强行架了出去。“我不回去!”他高喊。奈何,醉了,两保安身强力又壮,别说打,挣他也挣不出他们的架拽。
“先生,你家住哪里?”被强塞进的士的钟执维还一路高喊着不回家,让经常载酒鬼的司机也受不了了:“我在前面路口放你下车?”
“我不回家!”钟执维完全把这当了口号喊。
“好,你不回家!”我管你!的士司机就近停了一个小区门口,连拖带拽把钟执维弄下车,刚想走,一看旁边几个联防队的大爷瞅着他,赶紧说:“这位先生喝醉了,死活不回家,八成跟他媳妇闹翻了……他们家就住前面,我天天载他回!”说完,不等别人发话一溜烟上了车,走了。留下一屁股尾气,和依门墩上,还在叫唤着我不回家的钟执维。
“先生,你住哪里?”联防队的大爷们纳闷,这小伙子不像我们这一区的?不过,看他衣冠楚楚的倒也不像坏人,再闻了他一身酒气冲天,估摸着他确实喝醉了,跟媳妇儿闹翻了,不肯回家,就好心地想劝劝。
呃——冷风一吹,再有冷雨一淋,钟执维的酒醒了一分,我住哪,他随口道:“这是哪里?”
“南湖区南湖路南湖花园。”
南湖区南湖路南湖花园,钟执维略一思索,这不是王亚宁住的那个小区吗?所有的事里不就是王亚宁在推波助澜?仗了酒劲,他恶由胆生,刚才被那两个保安拖狗似的拽出来,打不过他们,我还打不过你王亚宁!他歪歪斜斜地站好:“嗯,我,我住这里!我,我,我就住这里!”
我们怎么没见过你?联防队的大爷们交换着眼神,小伙子瞅着面生得很……
“我,我媳妇住这里!”钟执维想也没想,把的士司机讲的话照搬了:“我们俩,我们俩刚打的,结婚证,不信,不信,你们,你们上我们家,瞧瞧!”反正去王亚宁家,戳穿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扭警察局!
“你媳妇住哪栋?”有人问了:“叫啥名字?”
“嘿……”这个,倒忘了!谁知道她住哪!钟执维装憨:“嘿,嘿,我忘了……我媳妇在‘钟生’搞设计的!”妈妈的,去不成你们家闹事,造造谣也行!他继续装了大舌头:“哦,名字!名字我知道!她叫王,亚,宁!”都听清楚了吗?记好了吗?那个叫王亚宁的女人结婚了——我看你还相亲!
“哦,我认识!”有个红袖章别得特工整的大爷:“那小姑娘挺好的,我儿子结婚还央她给设计的新房呢!”他立马把伞撑钟执维头上:“来,小伙子,大爷送你回家!”
托联防队大爷们的福,钟执维顺利找到王亚宁的家,顺利敲响王亚宁家的门。
“谢谢,谢谢!”他对了下楼的大爷们一边挥手再见,一边狠狠地骂,王亚宁,你给我等着!
“嘭嘭嘭!”
好累。亚宁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不过她不认为是找自己的——朋友们都会事先电话联系,现在敲门的只能是晚归的人。晚归,她已经没有晚归的人了。
谁呀,吵死了。她把棉被拉过顶,别吵……
“嘭嘭嘭!”
“……”
亚宁蒙在被子里急于进梦乡,可被子里很闷,她手一挥,掀了一角,打劫似的擂门声如雷贯耳。吵死了!她翻过身又蒙住自己。太累了,她急需昏睡。
今天是星期天没错,不过她还是没有过星期天的感觉。
早上起床就跟平时一样,冲锋似的赶去医院,侍候锡宇的爸妈早点。
吃完早点,等候医师查房,听查房医师简介病情;讨论关于术后的医学治疗和营养膳食,制定膳食食谱,然后去住院部询问住院费用账上是否子弹充裕,不足,星期天有空补充。
楼上楼下的跑几圈后,记得医师有讲要适当地推病人出去晒晒太阳,她赶紧推了锡宇的爸爸下楼……
好吧,今天下雨,没有太阳,他们在回廊里转了几圈呼吸了点新鲜空气,虽然她觉得医院这地方根本没有新鲜空气,空气都带药水味的,不过,除了星期天有空,其他时间她可没空推锡宇爸爸下楼见人……
其实病人也不是非要晒太阳的,他们更想的大概是多见几个活人,沾点人气。
转了几圈回病房后,锡宇的爸爸上床,她则拎包上菜市场买菜,给老人们改善一下膳食。
唉,星期天要做的事,很许多。
吃完午饭锡宇的爸爸妈妈睡下了,亚宁又急急忙忙帮他们把一星期换下的衣服洗干净……
二十四孝媳妇不是每个普通人都可以当的!好容易亚宁累完斜沙发上感慨时,电话又火急火燎地响了,她一看,王妈妈!
她赶紧坐正,撰着手机小心翼翼地瞄眼锡宇妈妈躺着的方向,咖啡又来了!她猫出病房接电话……
唉,其实肉体上所有的辛苦抵不过精神上的辛苦!当她婉拒王妈妈咖啡不成功,犹犹豫豫回到病房,思索着如何不令锡宇妈妈起疑却猛然被锡宇妈妈撞到的那一刻,她的心累到了极点。
虽然锡宇妈妈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不过她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责问。
很多次亚宁想大声地告诉锡宇妈妈自己没有做错事,可是……老人能接受吗?接受得了吗?她不忍心对了病床上的老人说出她跟他们儿子早拜拜了的事实。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她总是这样说,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既然答应了锡宇就做完,做好!
但是,我,还是要过我的生活。
所以,她依然去赴了王妈妈的约——“忘记一个人给你的伤痛,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慰籍”,这是哪本鬼扯的书讲的,亚宁忘了,不过她是有些期望能从别人那获得一点,嗯,自信。锡宇,锡宇妈妈加诸在她身上的辛苦,郁闷,她需要有人纡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