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颜这一个月下来吃的好、睡的好,整个人圆润一圈,看起来气色红润、神清气爽,肚子也是愈变愈大,转眼间离临盆的日子快要近了,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惶恐不安。
在这时代生孩子就像经历一场生死奋斗,若胎位不顺,很有可能一屍两命,就在这期待又不安的心情下,她的脾气也跟着变得日渐焦虑。
她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平心静气,然後慢慢等着孩子降临,知道归知道,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一种惶恐,觉得孩子生下来之後,有很多事情已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再加上寄人篱下,身边没有亲人守候,就连龚晸也是好几日不见踪影,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彷佛被人遗弃,那股心情来的很莫名其妙,但她的心情还是忍不住低弥起来,再这样下去她还没等孩子生下来就已经得到产後忧郁症。
“小姐,求求你,你就在床上好好养着就行了。”陆小思在身旁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嘴里想不住嘀咕几句,这大冷天气都下雪了,好不容易趁着太阳露脸,小姐竟然拖着身子要到院子里走走,也不想想地上结了一层层厚厚的冰,要是不小心滑倒可不是件好事。
“听你唠叼的,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出现,不出来走几句,再待在房间里我快待不下去了。”她叹息道,毕竟不是什麽黄花闺秀,对於刺绣之类她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孩子出生要用的东西还是陆小思一手准备,反观她这个娘就有点两光没用。
没有可以消磨时间的方法,沈红颜觉得整天待房间里,心情都闷坏了,再加上离产期愈近,心情也愈难开朗,她若不趁这个时间出来走走,晒晒太阳,把坏心情随着阳光一块蒸发,她迟早会闷出病来。
最後她下一个定论,要她像个深闺怨妇整天锁在宅子里是不可能的事,她喜欢三不五时到外头走走,哪怕是闲晃也好,至少也要出来透透气。
“小姐小心,地上湿滑,千万别摔着了。”
“放心,我会注意的,你瞧瞧寒梅已经长出花包,可惜还没花开。”龚晸的别院里种植不少梅花,从这里望过去,一整片嫩嫩粉色在白雪覆盖下绽放出属於它的美。
“等到花开时,小姐说不定还在坐月子,到时可不能任由小姐胡来说要看寒梅花开,产後的月子要坐的好,不然小姐的身子以後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陆小思板着俏脸提醒道。
“瞧你整天提醒这提醒那,你都快变成老嬷嬷。”沈红颜叹息。
“还不是小姐都要临盆还老爱乱跑,奴婢整天担心,不提醒小姐,小姐恐怕不会记在心上。”陆小思一板一眼道。
“你替我着急什麽,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对了,你可知道龚公子最近在做什麽?”沈红颜立即转移话题,不想在身子话题上打转,她的身体自己比谁都明白,说穿了就是关太久,快被闷到发霉了,想到以後还要坐月子要一个月都不能见风,想想更加痛苦,幸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准会热昏头。
说到龚晸二个字,陆小思突然眼神变得闪躲,挤出笑容道:“小姐,若你惦记着龚公子,不如我去请龚公子过来?”
“请他过来干嘛?”沈红颜反问道。
“不是小姐问起龚公子,我以为……”陆小思脸上带着暧昧。
“以为我想念他吗?他不来我只是觉得奇怪,才不是因为想念他的关系。”她话说完之後,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脸上一阵尴尬,脸颊蓦然发红,恼怒眼神斜睨她一眼。“你这丫头就爱打趣你的主子,以後替你找到好婆家,看我日後会不会羞的你抬不起头。”
“小姐,那也是二年以後的事,你可吓不到奴婢。”陆小思语气轻快,瞧她微恼瞥自己一眼,感觉到天气似乎有点变凉,头顶上的太阳又被云遮住时,她连忙催促。
“小姐,天气又凉了,我们还是回房吧。”
“好吧。”沈红颜点头,要是不小心受到风寒,苦的人还是自己。
主仆俩才正准备要回房,前脚还没踏进房间内,隐约听到龚晸派过来的婢女对谈的声音。
“月姐,你有听到外面的谣传吗?听说爷最近与倚红楼的乔姑娘走的很近。”她声音不高不低,准是拿捏沈红颜不在,可以畅所欲言聊起八卦。
“小芙,公子的事你也敢谈论,不怕被夫人给听着了。”
“什麽夫人,她充其量是公子的小妾罢了,现在的地位已经被外面的女人取代了。”小芙说话带着股酸味,让人清楚明白她心里的意思。
月姐低喝,“小芙,你最好管管你的嘴,要是这种话被人听去,说你在编排主子,你简直是在找死。”
“这里又没别人,只有我跟月姐二人,难道月姐还会害我吗?”小芙撒娇道:“月姐,你与灶房的关系好,你就给我说说看公子是不是看上倚红楼的乔姑娘,我怎麽听说公子最近几日都往那里跑,还在乔姑娘的房间待上好几晚,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公子要迎娶乔姑娘进门。”
“你呀,说这种话不会被公子知道会剪了你的舌头。”月姐威胁道。
“公子虽然看起来冷冰冰,但宅子里上上下下有哪些人不知道公子是什麽个性,他才不会这麽做,顶多就罚我少几个月的月例,还有打发我到别边去。”话到最後,小芙语气有些不安。
“你这丫头,我怎会看不出你对公子产生什麽心思,但也不想想公子那种人是我们配得上吗?你还是好好服侍夫人,说不定她能请公子帮忙替你找个好对象。”月姐劝说道,小芙低着头默默不语,月姐见状深深叹息。
“就如你所说的,公子现在被外面的女人迷的团团转,这件事可千万别让夫人知道,夫人最近就快临盆了,我也不想因为我们几句闲言闲语让夫人不安,跑去跟公子闹情绪,这样我们做婢女就算是失职,公子不会让我和你留在夫人身边。”月姐板着脸孔严肃道,小芙这才心不甘情愿点点头。
沈红颜僵在原地,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对话声,脑海里浮起龚晸抱着另一名女子亲热的模样,胸口有些刺痛。
她转过身,觉得有些难堪与难过,情不自禁加快脚步。
“小姐等等!”陆小思大惊失色,看着小姐拖着沉重身子跑的好快,忙不迭追上去。
在厢房内的月姐与小芙听到陆小思的声音,脸色一变,忙不迭冲出来,看到沈红颜与陆小思的背影,心喊糟糕,该不会刚才那一番话全被夫人给听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