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是第一次出远门,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但热乎劲一过,多天的舟车劳顿让她甚觉疲累,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瘫在软垫上。
果儿眼底也有一丝疲倦,她靠向窗口轻唤:“冯奇大哥……”
“果儿小姐,有什么吩咐?”冯奇策马靠近马车问道。
“冯奇大哥,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到达啊?”都已经第十一天了。
“快了,再有一天,我们就能到云里山下了。果儿小姐如果累了,就在车内小睡片刻,到客店后,我会叫醒小姐的。”
“好,麻烦冯奇大哥了。”唉!比起他们骑马奔波,白天要提高警觉戒备,晚上还要轮流守夜的人还没有叫累,反而是她这个舒舒服服坐在马车内的人喊累,她真是惭愧至极啊!
云里山常年被浓雾笼罩,远看似一朵白云,故取之云里山。云里山山上树林密布,山下江环湖绕,景色十分怡人。
到达云里山山脚时,已是夕阳西照,他们一行十三人便投宿在云里镇上最大的朋来客栈。
第二天一大早,冯奇让她们弃马车改乘轿,向云里山中的水月庵出发。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酒下金子般的细碎光影,在清新的空气中迷漫着青苔与腐木的气味,置身于林中,让她有一种融入大自然的宁和与静谧的感怀……
行进一个半时辰后,冯奇让她在一个长石阶梯前下了轿,她抬头仰望,原来爬上阶梯后,就是水月庵。望着那个古朴威严的大门,这就是她往后半年要生活的地方吗?她迷惘了……
“小姐……”小绿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呵呵……她是怎么了?既来之,则安之。果儿转身笑着面对冯奇一行人:“各位,这十几天来辛苦你们了,我在这里谢谢了。”说完,对他们鞠了一躬,以表她的谢意。
大家纷纷还礼,冯奇上前来向她告别:“果儿小姐,我们只能护送到此了,我等要回都城复命。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办,你可以带口信到朋来客栈,我会在那安排两个人听候小姐差遣的。”
“好,谢谢冯奇大哥!”
“果儿小姐别谢我了,这些都是主子吩咐好的。”冯奇可不敢邀功。
“那再见了!”跟他们说完再见,她就转身吩咐小绿,“小绿,拿上包袱,我们上去。”深吸了一口气,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她昂首挺胸的拾级而上……
果儿提着裙摆,一步一个台阶爬到顶时,气息喘了,双腿也像绑着铅块抬不起来,往后看了看小绿,只见她拿着两个大包袱坐在台阶三分之二处喘着大气。当她想坐下歇会时,眼角瞥见敞开的大门内整齐排站着许多人。
在她呆愣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尼来到她面前的两米处,向她施了一礼:“阿弥陀佛……”
果儿见此,连忙双手贴合于前给予还礼:“阿弥陀佛。”
“贫尼法号玄净,是水月庵的住持,本庵已接到旨意,特领庵众在此恭候施主。”玄净住持面色平和的说道。
“住持师太言重了,今后的一段日子劳烦住持师太了。”她态度极尽谦卑。
“施主一路定是舟车劳顿,贫尼已为施主整理好厢房,待贫尼领施主去拜过菩萨之后,即可休息。”
“让师太费心了。”果儿在住持师太的引领下,前往大殿参拜菩萨。小绿到达一看,主子已经走远,顾不上喘口气又急急忙忙的跟上。
水月庵并不大,只有二百十一名僧尼,因庵中菩萨灵验远近驰名,每逢初一、十五,庵中香客络绎不绝。而当今太后也每隔几年必会亲临庵中祈福,这更让水月庵名响全国。住持为她们在西厢幽静的院落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厢房,房内的陈设很简单,中央放置着一张圆桌和几条凳子,桌上放着一烛台及茶具,唯一一扇对院的窗前放了一张书桌,书桌上备有文房四宝,屋最里面是一暖炕,炕上整齐叠放着两床崭新的被褥,炕旁是一衣柜,再无它物。
“小姐,这也太简陋了吧?”只剩她俩人时,小绿坐在炕上抱怨,“好歹小姐也是代替太后前来祈福的,至少还应放置一张梳妆台呀!”
果儿走过去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笨蛋,她们用不到的东西置办来何用,还会徒惹不必要的闲话。”
“哦,我忘了这里是尼姑庵,她们根本不必对镜梳妆。”说完还俏皮的吐了吐舌。
“我们艰苦的生活现在才开始,以后庵中师父吃什么用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用什么,别随便抱怨,知道吗?我们来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了。”她事先嘱咐小绿,她可不想事后被人告到太后那里,虽然她看得出住持师太并不是这种人,但不能不防这里并没有太后的眼线。
“小姐,我记住了。”主子都没说什么,她这个做丫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了,趁现在先躺一会儿。”她率先大字形的仰躺在炕上。
小绿对小姐毫无形象的躺法摇头兴叹,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小姐反而会让她也试试看的。
第二天,果儿就将自己的作息跟庵中师父同调了,寅卯时辰之交起身到大殿跟随师父们一同念经做早课两个时辰,随后将是自由安排时间,晚上酉时再到大殿做两个时辰的晚课,一天就结束了。
小绿跟随去做过一天早课后,就自动请缨去厨房帮忙,不再去坐在那里受罪了。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果儿也想去厨房,盘坐在那两个时辰已经很难受了,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会念任何经文,只能坐在那里打瞌睡,但还不一定会睡得着,因耳朵里涌进的全都是她们的念经声。后来她找住持师太商谈了一下,做早晚课时,让她坐在一旁照着经书念。玄净师太见她心诚,并未想着敷衍,甚是欣喜,还告诉了她云里山中许多景色怡人的地方,让她空闲时,可以去看一看。
半个月过去了,果儿她们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时间,早晚各到大殿念经两个时辰,空闲时间在云里山中四处游览,可说一切过得都很写意,只除了一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