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小贼,竟然敢偷我的衣服!”宿白气急,一个翻身跃到了门口,温十香却已经抱着衣服擦门出去。澡堂里一阵骚动,唐萧却仍旧淡定的泡澡,虽然不明白来人为什么要偷宿白的衣服,但是别人的事情他向来都不关心。
墙角的唐笙画和荆月貌听见屋里一阵躁动,只见院子里猛的蹿出一条身影,正是温十香没错。月貌正欲上去,却见一名男子光着上半身,裸露出双腿追了出来,她当即止了脚步。唐笙画探头一看,细细打量那男子,不禁嘴抽。
“你还跑!还不把衣服还给我!”
这声音分外耳熟,温十香却不敢回头去看,提气一跃而起,宿白也跟着跃起,在空中翻了几转,徒然越过温十香的头顶,在她前方不远处落定。
“把衣服还给我!”那人粗气俊眉。
温十香及时止步,方才避免了相撞的惨象。她抬目一看,只见那光着上半身子的男子,腰间系着一条浴帕,一张英俊的脸上挂了些许水珠,胸膛上下也满是一道道水痕,显然就是刚刚出浴的模样。温十香看着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人的身材真好,身上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
打量完那人的身材,她才猛然想起什么。那张脸虽然俊美,虽然眼熟,但是,好像不是唐萧啊!
“怎么是你!”宿白看清她的脸,目光不由得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虽然她穿着夜行衣,但是那张脸宿白还是认识的。
温十香也是一阵发愣,久久才看了看自己手里抱的衣服:“这衣服是你的?”她问道,抬头怀疑的看向宿白。只见那人微微一滞,尔后点头。
她顿时一阵头大,此时唐笙画两人也步了过来。见到这样的情形,大概也猜到了,温十香拿错了衣服。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宿白打量着三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月貌身上。
荆月貌的目光微微闪躲,不经意间躲到温十香身后去了。十香愣了一阵,当即把衣服还给宿白,转身又往澡堂里奔去,这一回可谓是风风火火。屋里的热气慢慢散去,那些光着身子搓澡的男子见她又回来,不禁一愣。这一次,可算是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张俏脸写满严肃。
温十香目不斜视的从那帮男人身边穿过,等她经过了,一阵冷风将一帮呆立的男人吹醒。顿时澡堂上下一阵尖叫,一个个赤条条的男子全都躲到画屏之后,或是拿来衣服遮掩。显然才回过神来,惊觉方才过去的是个姑娘!
那方,唐萧依旧在浴池里呆着。
温十香走近了,不由得放缓了脚步,目光飘过画屏,瞄见一小点白色的布料。她眼疾手快,将那一点白纳入袖中,方才转身出门而去。等唐萧回过身来时,只剩下一屋子男人惊恐万分,他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宿白已经在暗处穿好了衣服。看见温十香两手空空的出来,月貌与唐笙画满面不解。不过,温十香的脸上却扬着丝丝笑意。不一阵,孔谷楼的另一侧传来一点亮光,还有男子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喧哗?”熟悉的男音传来。
温十香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宿白当即催促她们:“快走,夫子来了!”
唐笙画急忙拽住温十香,随着荆月貌往来路跑去。不一会儿,百里辞从暗处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宿白向他拱手行了一礼,唤道:“夫子!”
百里辞打量他一番,目光向另一方看去。不禁怀疑的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不止你一个人!”
宿白浅浅一笑:“夫子许是上了年纪,眼花了。”
百里辞脸色不变,心底却一番挣扎。宿白说他上了年纪,着实令他不舒服。不过是比他们大了六岁罢了,竟然说他老了!
“那好吧!宿白同学早点休息!”百里辞淡淡说了一句,拎着灯笼往另一边去了。
他刚才一定没有看错,再加上澡堂里一阵骚动,想必是有人潜进来了。宿白站在原地,心下却在为温十香她们担心。
百里辞步到墙角时,只见一处花丛正在颤动。他当即警惕起来,拎着灯笼缓缓步过去。而墙外,温十香和荆月貌正在奋力把唐笙画从洞里拉出来。
“加把劲!”
“卡住了!”唐笙画心中无限苦楚。
温十香当机立断,一脚蹬在墙上,抓着唐笙画的手猛的一用力。
娘的!总算是出来了!
温十香仰倒在地上,唐笙画扑在她身上,不过总算是出来了。
里边,百里辞拨开了花丛,只见一只狼犬被五花大绑,正在那里蠕动。一见百里辞,一双眼睛可谓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求救似的。
百里辞微愣,一阵莫名其妙。
不知道谁这么有才,竟然把一条狗捆成这样!
一路沿着月色回到梅莱苑,温十香她们一口气没歇。回到房中,月貌合上门,唐笙画赶忙倒了一杯茶水,咕噜下肚。十香则在桌边坐下,平复自己的呼吸。
“十香啊,你不会真的是两手空空回来吧!”歇了一口气,唐笙画才将目光转向温十香。
温十香神秘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什么也不肯说。她明日就翘课去月老庙,求姻缘去。
“今儿辛苦你们了,收拾下睡觉吧!”十香一话,打发了两人,自顾自的转身去了画屏那方,将衣服换回来。倒是唐笙画,身上弄得那么脏,还得洗洗。她打定主意下一次不会再跟着温十香这样去疯了,自己简直就是脑袋秀逗了,陪她瞎闹。
隔日清晨,一米阳光照着树叶,反射出晶亮的光。一道素白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穿过蹴鞠场,往书院那堵矮墙走去。
那方花树下,本来躺在草丛里的男子,不经意的坐起身来,瞥见了那人。他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捏着下颌,想看看到底那丫头想做什么。
没料到,那道白影步到墙边,回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明目张胆的跃出墙外。
百里辞愣了愣,不禁摇头。如果说,每个学生都像温十香一样,这般令人头痛,那当夫子的该怎么办呢?他叹了一气,站起身拂了拂衣摆,方才抄近道,从另一堵高墙跃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