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香挑眉,撇了撇嘴:“我才不救,又不是我推他下水的,他自己气得失足掉下去的。”
温三水瞅着她,笑了笑:“你真不救?”
那笑脸显然揣着什么阴谋,温十香后退了半步,奈何此处面积太小。只见温三水折扇划开,轻轻一摇,含笑逼近她。
温十香只觉脚弯一痛,她怪叫了一声,径直向河里扑去。
简叶微张的嘴张得更大,不禁将目光挪到温三水身上。只见那人以扇掩面,浅浅一笑。
“乖乖听话不久好了,非要逼为兄出手。”他说罢,转身回到舱里。简叶急忙趴在船栏边上,目视着温十香在清澈的水里游动,将那名俊美公子一同带上船来。
一轮残阳,斜挂在远山之上。林中飞鸟已经趁着黄昏之际归巢,风吹着酒坊的旗帜,似是一缕幽魂在招摇。
晚霞遍布天际,温三水拎了一壶好酒从屋里出来,目光瞥见长廊上坐着的温十香,不禁提步过去。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温十香回头便见一壶美酒递到她眼前。
“你谁啊?”她冷眼看了看温三水,回过头继续看着对岸山上的夕阳。
温三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美酒掷在木板上,轻巧一跃便跃上木栏,与温十香并肩而坐。没好气的道:“你这死丫头,脑子进水就装失忆。我是你哥!”
温十香挑眉,侧目看着他,扬唇讽刺的一笑:“你是我亲哥吗?你不会是二娘生的吧!”
话落便挨了一记爆栗,温三水微怒的道:“你是我亲妹妹吗?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
温十香一脸不满的看着他,愤愤的问道:“大哥,你不疼我了是不是?”
温三水愣了愣,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楚楚可怜,他便不忍心了:“哪有,十香你是我亲妹妹,为兄怎么能不疼你!只是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向以前那般刁蛮任性,也要学会替别人着想。”
“那人还没醒吗?”温十香转开了话题,实在不想与他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温三水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醒了,里边那位姑娘也不会嚷着要你赔命了。”
“赔命!”温十香只觉十分好笑,“又没死,赔什么命!”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幽幽的道:“天要黑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温三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遥望着远山,回道:“等那人醒了再说吧!”
如此美好的落日景象,温十香极少见到。城中夜夜笙歌,灯火通明,夜空总是黑得不够深沉。倒是这郊外,就连黄昏也是这般美好。
浓浓的酒香勾得温十香不住地回头,见她一脸馋样,温三水便笑了。
他单手撑着木栏,身子一转便灵巧落在长廊上,俯身勾起那坛好酒,问温十香:“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温十香蹙眉,凑过去深深嗅了嗅,微扬唇角:“本小姐七岁便知酒味,这些年早就把天下好酒尝过了,你是考不倒我的。”她向他摊手,问道:“是不是我猜对了,这酒就归我了!”
温三水轻笑,挑起剑眉:“你且猜对了先!”
“酒香清纯,似是某种花香。”她得意的笑笑,反身从木栏上跃了下来,伸手去抢。
温三水错身让开,与其擦身而过,再问:“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花?”
这个。温十香愣住了,回身再仔细嗅了嗅,蹙起眉头:“奇怪,似是茶花又似是桃花还隐约能嗅到丹桂的味道。”真是奇怪,喝了那么多酒,从没闻过这么奇怪的酒香。
“哈哈!”温三水朗声大笑,手中折扇轻启,悠悠然道:“此乃百花酿,你方才所说的几种花,不是其中寥寥几种罢了!”
“百花酿?”温十香眉头蹙得更紧:“那么多花混在一起,不怕有毒吗?”
“酿酒的人步步工序亲手而为,便是因着这一点。百花酿酿得不好,便是毒药,反之则是佳酿!”温三水款款道来。
只见温十香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酒,轻轻拔出封布,一股浓烈的酒香便席卷而来,顿时香飘十里。温十香满意的一笑,赞道:“果然是好酒!”说着便要饮上一口,坛口刚刚凑到嘴边,便有一只手卡在她两手之间。
温十香蹙眉,不满的向那人看去,缓缓将酒坛放下。
目光触及那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她顿时愣住了。此人青丝泻下,草草用一匹发带绑着。眉目朗润,眼角带笑,一双眸子似能洞悉别人的心事,一张脸又似是画师笔下诞生的。悠然仙姿,宛若仙人。眼前的人是如此美好,但是温十香看清他后,脸色逐渐变得很差,非一般的差。
男子取走她手里的额酒坛,淡淡一笑,转身往屋里去,边走边道:“好酒配好诗,十香同学这么喜欢酒,不如过来,我们共饮一杯。”
温十香回眸看了一眼温三水,只见那人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提起脚步随着那男子进了屋去。温十香尚且站在原地,不由烦心,她终于明白温三水说的酒坊掌柜是谁了。不是达官显贵,不是一方富甲,也不是街头混混,更不是**妓子,却是温十香认识的人,那便是浮香书院新任夫子——百里辞。
“扫兴!”她喃喃,但为了好酒,姑且忍了。磨蹭着向屋里走去,只见温三水与百里辞已经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大方落座。
只听温三水道:“本以为今日见不到百里兄,哪知还有如此天意!”
那方,百里辞正替他斟酒,温润笑回:“这便是缘分,犹如那日在贵府门前与温兄结识一样。”
说着,两人便相视朗笑。
温十香看不过去了,几步跨过去,便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了。一落座,便兀自取了一只酒杯,推到百里辞面前,语气不温不火的道:“给我来一杯!”
百里辞瞧了她一眼,便又转到温三水身上:“温兄,在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酒是为你满上了,你且作诗吧!”说话间,他将酒坛放在他右手边,温十香够不着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