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欢并没有怎么把莫莫的话放在心上。
她本来就是说话喜欢夸张一点的。
和莫莫吃了个中午饭后，时念欢就离开去找秦小菲了。
和莫莫差不了多少，在听完时念欢的话后，秦小菲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时念欢苦笑着看着秦小菲：“有这么让人难以理解吗？为什么你们反映都那么强烈？”
秦小菲摇了摇头，眼睛里泛着的光芒都是单纯的：“不是难以理解。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时念欢笑了笑，说道：“早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一直没跟你们说而已。我是明天的飞机。你到时候不要来送我。”
“我没什么关系。倒是有点害怕，两年之后，你可能都不认识我了。”秦小菲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伤感。
时念欢嫣然一笑，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出去上个学而已，又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两个女孩子瞬间笑作一团。
“我不在国内的时候，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找我哥哥帮忙。”时念欢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
秦小菲的脸上一抹异常转瞬即逝。
时念欢并没有注意到，而是自顾自地开口：“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哥哥是谁吧……他是……”
秦小菲没有等时念欢把话说完，而是直接接过她的话题，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了。他是姜辰宇。”
时念欢只是稍稍的惊讶了一下，随后就释然了。
像姜辰宇这种知名度这么高的人，也很少有人会不认识他吧。
不过，时念欢的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小疙瘩。秦小菲都已经知道他是姜辰宇了，怎么还能表现得那么平淡呢？
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时念欢很快就把这些不愉快都压在心底，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初十早上，时念欢在家里收拾行李。姜叔叔和林阿姨也在旁边，不停地嘱咐她一些有的没的。
家里显得特别清净。
时念欢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还好姜辰宇去上班了，不然被他看到这副场景，恐怕就算他们还想瞒那也瞒不住了吧？
“嫂子呢？怎么早上起来就没见她？”时念欢恍恍惚惚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奇地看着林阿姨，开口问道。
林阿姨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转而笑吟吟地看着时念欢，开口道：“你哥哥一早把她带出去了。说是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都要把身体憋坏了，带她出去逛逛街。”
时念欢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不过就是别人转述的一句话，怎么她也能那么伤心呢？
“哦。”时念欢淡淡点头，压下自己心头的悲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姜辰宇的办公室里，他随意又慵懒地坐在办公桌前，顾冰倩站在一边的书架旁，眼睛盯着面前陈列的书，面无表情。
姜辰宇翘着二郎腿，用手指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尤其的突兀。
“我答应你的条件都做到了。那么你呢，这桌子上面的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吧。下午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顾冰倩的嘴角抿了抿，她缓缓回头，看着姜辰宇。
记忆中初次见到的姜辰宇，和眼前的姜辰宇慢慢重合。
从始至终，他都是用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自己。他的眼睛，他的鼻子，都是她午夜梦回，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描摹过的。
从来不会对她笑的姜辰宇，却是顾冰倩喜欢到没有办法割舍的男人。
“好。”她咬咬牙，这个字缓缓从唇齿间流出。
她也想再纠缠，再无理取闹，再以死相逼。
可是，姜辰宇那副不耐烦到极致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太喜欢一个人了，喜欢到有些疯魔。因为疯魔，所以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可是，她那么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对她另眼相看，甚至面对她的时候，只会用不耐烦的眼神。
她不愿意再委屈自己了。
她想要解脱。
办公室的气息有些逼仄，顾冰倩抬脚，缓缓地走到办公桌前。
桌子上的文件整齐地落在一起，只有那份协议书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旁的角落上，上面是一只蓝色的圆珠笔。
笔头上面还有笔渍渗透出来，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
她垂着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那只笔，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
姜辰宇淡淡看着她的动作。
她拿起笔来，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摩擦的动作。触感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凉凉的，而是有一丝丝的温度。
顾冰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姜辰宇，那是姜辰宇刚刚拿笔时留在上面的温度吗？
她低头，面无表情地把那几张纸翻到最后面，看着最后一页上面姜辰宇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签好的字迹，心里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在犹豫，动也不动，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
姜辰宇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竟也没有催促她。
她犹豫了许久，有五分钟之久，腿都麻了。
良久，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微微颤抖，紧接着便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沙沙沙沙的声音，是笔尖划在纸上的声音，却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刺进了顾冰倩的心里。
签完字的那一刻，笔突然就从她的指尖滑落，落在桌子上，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桌子的边缘上。
顾冰倩缓缓直起身来，一双如水般的眸子静悄悄地看着姜辰宇。
姜辰宇闭上眼睛，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疲惫。
“请我吃个饭吧。今天下午办完证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小溪流水，潺潺的，恬静至极。
姜辰宇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
“请我吃个饭。”顾冰倩嘴角缓缓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看着姜辰宇，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姜辰宇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好。”
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钟的时间内，顾冰倩在心里为自己设想了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