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单喜喜汗流浃背地大驾光临。在老板娘滴溜溜的监视下,我假装她是新客人,先是茶水伺候,后又翻开价目单,这才和她隔着一张办公桌坐下。单喜喜穿着条牛仔短裙,豪放地叉着腿,将内裤暴露给我办公桌的背板。
“毕心沁,王墨肯定有猫腻。”单喜喜患上了疑心病,且来势汹汹,“绝对的,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单喜喜说王墨变心,证据确凿。她打开她的长肩带小皮包,掏出个小本,用手指沾了唾沫,边翻边念:“三十号那天,我说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不能跟他吃饭了,他说没问题。二号那天,我说中午约了你,所以也不能跟他吃饭了,他也说没问题。三号那天,我说我临时有个试镜,不能跟他吃饭了,他还是说没问题。四号,五号,他通通没问题。毕心沁,你说,这里头是不是大有问题!”
我伸着脖子去看单喜喜的小本:“你都把我给问题糊涂了,你这是什么啊?”
“备忘录,真真假假说的多了,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单喜喜啪的合上了小本子。
我失神地咕哝:“不知道孔昊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备忘录。”
单喜喜是真的急了,心无旁骛,我的话听都没听进去。
我只好先舍己救她:“单喜喜,你如果要百花齐放,那每支花都与世无争再好不过了,真都像菟丝草似的紧紧缠着你,你还要不要喘气了?可如果你是要和王墨善始善终,那你趁早放过……放过周老板,你现在是小人之心,自己当小偷,看谁谁像小偷,等你自己没问题了,你自然会发现人王墨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说完,我又好似画蛇添足地补充:“当然了,周老板也是有机会胜出的吧?那你就放过王墨,让他早死早投胎。”
单喜喜死不悔改,疑神疑鬼的劲头儿才一过,就反咬我一口:“毕心沁,你上辈子是有多超现实主义,这辈子才会这么榆木脑袋?现在连考试可都趋向于多项选择题了。”
我执拗:“那你们上辈子筋是有多硬,这辈子才会这么热衷于劈腿?再说了,什么古典主义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谈恋爱一律讲究单挑,不然要么胜之不武,要么死不瞑目。”
这回,单喜喜长耳朵了:“你们?也就是说劈腿的不止我一个是不是?是王墨是不是!”
“嘘,我这儿可是假公济私呢。我发誓不是王墨……”
而我还没来得及道出孔昊的大名,庄盛就来了,挤眉弄眼地要我介绍。
庄盛之前是只瞻仰过单喜喜的玉照,就把单喜喜的MSN抄走了,可无奈单喜喜日理万机,二人始终也没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天,庄盛可逮着本尊了。我不得不:“喜喜,这就是庄盛。”庄盛伪绅士地一颔首,再一伸手,补充道:“咱们皇城根儿的金牌司仪,没有之一,请多指教。”单喜喜认识到和我的交心就此告一段落了,提臀便走,和庄盛握手的同时,干脆地跳过“你好”二字,直接说了“再见”。
孔昊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应付周森和李真这火星撞地球的余波,可孔昊却像失忆了似的,直接报喜:“心沁,大喜事!你下午两点带着履历去国泰金融,找信贷部的郝部长,千万别迟到。”
我意外之余,就事论事:“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这才十二点不到,这还不叫提前?”
“可是我这边下午有场婚礼,三点我就要过去现场了。”
孔昊依旧兴致勃勃:“心沁,别因小失大。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误会不愉快,可我这不是在将功补过呢吗?而且你得知道,这‘过’可不光是我一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