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叔孙君炎掰了掰手腕,阴阴的凑近李姬阳,道:“当时跑的很快啊。”
“自然。跑不快就要被那些血藤给吃了。”李姬阳放下茶杯,以手拄着自己的头看向他。
“你跑了,却害惨了我和西泽,说说吧,在树洞里都有什么,你若是老实交待了,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叔孙君炎坐到李姬阳的对面,等着他的交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姬阳淡淡的语气很欠揍。
“你不要忘了,要不是西泽,你的妻子就去见阎王了,知恩要图报知道不知道。”
“又是谁掳走了我的妻子,致使我们陷入那样的境地。”
“掳走你妻子的是姬邶风,可不是我,我只是顺路去找西泽的。”他义正言辞道。话一出口,把所有责任都推个干干净净。
“姬邶风是吗,我记住了。”他淡淡点头。
“你们在聊什么?”奉珠帮着摆弄完那些味道清新的草,坐在李姬阳身边道。
“没什么,随便聊聊。”他笑道。
“哦。九郎,你看,这是那硫磺草开的花,嫩黄色的,味道很是好闻。”她留了一把草握在手里,献宝似的给李姬阳看。
“味道不错。”他笑道。
叔孙君炎嗤笑了一声,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这男人,对着娇妻是一个模样,对着旁人又是另外一个模样,真真是一条变色龙。
且……他在心里为此人加上五个星号,轻易不可招惹。只因,以他的“神力”竟然感受不出他的实力高低,这在三族之中,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血液里好战的分子在畅快的狂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若是与他为敌,则胜负……难分。
“太阳落山了。”姬西泽倚靠在门框上,望着那日落余晖道。
“天马上就要黑了。”叔孙君炎却有些兴奋,以及迫不及待。
不知不觉就偎近西泽,揽上她的腰身,而此时的西泽并没有推开他,由着他靠近。
“嗯?”奉珠有些看不懂他们了。
“九郎……”奉珠感觉自己被抱了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转目正对上他灼热的眸子。
“西泽,我们走。”叔孙君炎好像已经等不急了,抱起姬西泽便飞了出去,三两下跃入深林消失不见。
天黑了下来,月亮慢慢爬上树梢。
对月嚎叫的兽声传来,一开始奉珠还以为是狼,可是,狼的叫声应该没有这样兴奋的,激动的,带着人的感情吧。
李姬阳将木屋的门关上,抱起奉珠便去了阳台。
“九郎……”奉珠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春天啊,所有野兽都开始发情了?
“让你看看外头真实的景象。”
东皇被永安亲自教育了一通,面目通红的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
永安到像个嫖客似的,揽着东皇的肩膀要扑倒,把他惊吓的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惹得永安哈哈大笑,但,到底没有成事。
以散发着硫磺味儿的草铺垫成床,坐在上头,李姬阳抱着奉珠,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道:“饕餮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什、什么?”奉珠有些反应不及,她把持着李姬阳紧捏她腰际的大掌,生怕他一个用力就把她给掐断了。
手上的触感,冰凉粗磨,奉珠先是觉得咯得慌,而后,她低头一看,借着从木屋里泄露出来的昏暗灯光,便见李姬阳的手完全被黑鳞覆盖,且,手掌变大,指甲变长,尖锐的像匕首。
“九郎?收回去,你会割伤我的。”奉珠转头看着李姬阳。
金色的瞳子在黑夜里看,像是两盏黄金灯笼,以往奉珠还觉得刺眼,而现在,不知怎么的,竟是能透过那外放的光芒看见他金色的瞳仁了。
“收不回去。”他低低轻叹,如刀的指甲悄悄的割开奉珠身上的白裙。
“可是我不想要,会弄伤孩子的。”奉珠拒绝。
“珠娘……”他舔舐着奉珠的耳垂,像只大狗熊似的噌着奉珠。
“你求我也不行。我要孩子,我看见他了,白白胖胖的,可人极了,比你好了千倍万倍。”奉珠捏着他的鼻子,挤着他的脸。
“你不要我了吗?”他可怜巴巴的搂紧奉珠。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奉珠摸摸自己的肚腹,幸福道。
“真的有了?”李姬阳如坠云雾,他忽然觉得奉珠像个预言家了。
“你确定?”
“当然,我很确定。”
“我明白了。”李姬阳郑重的点点头。
冷月的光辉笼罩在整片建筑的上空,以屋脊为分界线,屋脊以上是苍白的冷芒,以下是黑暗。
叫欢的声响在每一户人家响起,先是只能由李姬阳听到,渐渐的,声响越来越大,演变成雌雄的对吼、胶着、撕咬,一道道的黑影从门户中飞跃而出,有的蹲在屋脊上,对月嚎叫,有的在圆月下上演一场相爱相杀,还有的在屋脊上乱飞,好像在消耗掉体内多余的精力,还有的倒挂在屋檐下,像只蝙蝠。
但,无一例外的是,金色的瞳子闪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好像无数盏黄金灯笼在快速的移动。
吼叫,厮打,跳跃,无数道黑影在空中穿梭来去,这让奉珠瞠目结舌。
“他们在干什么?”
“交配。”李姬阳说的平淡之极,奉珠却听得傻呆呆。
“这才只是开始。”
“还、还有什么?你为什么说是饕餮盛宴?”
“因为,他们可不是一夫一妻的,这里,有时候是雌性说了算。”
“不是该说女子吗?到底是人对不对?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你看着就是。”他紧绷的身子让奉珠担忧。
“九郎,你还好吧。”
“不好。”
“若是你也和他们一样,我真的不敢让你碰我。”奉珠抚弄着他手上的鳞片道。
“我知道,不能碰。只是,我们生出来的是什么?”李姬阳禁不住担忧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