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光慢慢的消失,奉珠转动眸子看向交尾洞口,便看见了一团火,火焰之下覆盖的……金瞳黑鳞,龙头,獠牙口中衔着一块发光的血石,纵是过去千年万年,她想她也是记得那双眸子的。
在每个缠棉的夜里,就是这双眸子,定定的将她锁住,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摊开身子,任他予取予求,她爱看他为她着迷的样子,爱笑着躲避他,然后她总是受不得的落下欢啼的眼泪。
他还坏心的说,最爱弄她哭,把眼睛哭的肿肿的,像惹人爱的小白兔。
她羞急了,每次都要咬他一口,抓他满背的痕迹才会平衡。
这个让她爱极又恨极的男人呵,她知道,他是最强大的。
在姬西泽抬头的时候,他身上的火焰熄灭,吐出那人头大的血石捏在手里,头上的鹿角慢慢消失,高起的眉骨退去,拉长的下颚变短,恢复成人样,身上的鳞片渐渐退去,他把持着母株的树干,剧烈的喘息。
“走!”他从交尾处跃起,不由分说解下奉珠背在自己的背上,一跃跳上树冠,在树冠之间奔腾。
母株失了血精,在那一场雨之后,逐渐复苏,它来不及捉拿罪魁祸首,千万条藤蔓便缠着姬西泽和叔孙君炎不放,它学乖了,不在企图穿透他们的身体吸食他们的血液,而改用纠缠,学着蟒蛇捕食的招数,把猎物缠死。
“西泽!”叔孙君炎抱起姬西泽,几乎将自己的手臂、大腿划烂,黑血汩汩的流淌,所到之处,血藤气恨,疯狂的扭摆也不敢近前一步。
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血人冲出血藤围成的笼子,跃上树冠,逃命奔跑。
藤蔓如鞭,又如收割性命的镰刀,对着奔跑的二人穷追不舍。
叔孙君炎咬牙切齿,把那早早跑掉的李姬阳恨了一遍又一遍,他发誓,待出了这片该死的鬼林子,他一定找他打一架!
然,叔孙君炎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那么深的树洞,他是怎么爬出来的!
“笨蛋!”西泽忽然划破自己的脖颈,在急速的飞腾之下,黑血自发的向后泼去,将那一大捆追上来的,堵截来的血藤逼退。
“西泽,不要!”他脚不沾尘,越发拼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没命的奔袭。
倏尔,他看见无数黑影踏着树冠急速奔来,眨眼进前,他激动呼喊:“姬族长!”
得了血石,李姬阳并不打算与旁人分享,他急速的逃离血藤林子之后,猛然跳下树冠,在茂密的树丛之中穿梭,直到,他看见一座山,一个山洞,进去,不由分说把里头的黑熊一家赶走,堂而皇之占据了人家的地盘。
那黑熊自是不依,朝着李姬阳扬着熊爪扑去,李姬阳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更别提这丑到家的黑熊,何况还是个雄的,一爪子抓伤了那黑熊的腰腹、大腿,那黑熊惧怕的叫了几声,就委顿的带着自己的母熊和一直小黑熊摇摇晃晃的离开。
李姬阳忽然想到,若是珠娘醒着,定是不忍,实在是他们无礼在先,这洞府本是人家黑熊的,定要怪责。
如此想来,他朝着那黑熊吼了一声,黑熊一家忽然僵住,委委屈屈摇晃着笨拙的身子又走回来,守在洞口一动不敢动。
洞**,一股骚臭之气令李姬阳皱眉,一掌扫落巨石上的上层干草,这才把奉珠放在上头。
大雨过后,奉珠又陷入昏厥,脸上的青灰虽有所减轻,却仍是死气沉沉。
他握着手中灼热的血石,金色的瞳子对着那血石看了又看,想着,这人头大的东西怎么才能给珠娘吃下。
他坐在干草上,一手揽着奉珠,一手捏着那血石上下左右晃了晃,发现这血石之内隐隐有液体流动。
他狭长的眸子半眯,金瞳的光芒半敛,兽化的爪子仍未收起,忽然福至心灵,像是打鸡蛋似的,坚硬的爪子半曲,“叮叮叮”的敲打起这石头来。
似乎是生怕一用力就弄碎了,他敲打的极其小心,在“叮叮”声发出了十下之后,他听见了细微的碎裂声,禁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血红的液体从石头里沁了出来,一股暖香扑鼻,引得他的肚皮咕咕叫起来。
他自己先小心的舔了舔,尝到了甜味,面目莞尔,此味珠娘定然喜欢。
毫不犹豫拖着血石放到奉珠的嘴边,这石头比奉珠的脑袋大多了,如此凑近让紧闭着嘴巴的奉珠吸食显然很是喜感。
他猛拍自己额头一下,自己凑上去喝了一大口,又掰开奉珠的嘴巴一点点的喂进去。
如此来来去去的喂食了五大口,那人头大的血石里头的液体才用去一半。
“珠娘,醒醒。”他盯着奉珠,期待着她的变化。
他摸着奉珠冰冷的手、脸、身子,他一直不敢承认,当奉珠不再说话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可是他愿意相信姬西泽的话,血精可以救奉珠一命,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去了。
然而,此时,这所谓的血精也喂进去了,可奉珠一点变化也没有,脸色还是那样的死气,身上还是那样的冰冷,像个死人。
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奉珠,金瞳燃烧起来,像是蜡烛在熄灭的时候最后的光辉,那样的耀目又悲伤。
他呜呜的发出了兽鸣,仍是不相信这结局,还剩下许多血精,他忽而振作起来,再次一口一口的将血精喂入奉珠的嘴里。
直到,奉珠咳嗽一声,吐了半口出来。
他茫然的愣了愣,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兽化之后的爪子外表有坚硬的鳞片覆盖,根本摸不出来奉珠的体温是冷还是热。
想至此,他连忙将黑鳞退去,用人手摸摸奉珠的身子,此时,不是冰冷,而是滚烫,像是发烧了似的。
而他却是欣喜若狂,对着奉珠仍是青灰的脸又亲又吻。
理智回笼,他静静的看着奉珠的变化,便觉得奉珠的身子越来越热,直到半盏茶之后,他深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他的娇妻,而是一个大火炉,但是他仍是抱着,大火炉也不放手。
紧接着,那些青色的长在奉珠血肉中的脉络像是燃烧了似的瞬息化成了灰烬,青色的血管下沉,又老老实实的埋葬到奉珠白嫩嫩的皮肤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