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虽小,可人却贼多,摩肩接踵的,站着都挤得慌。
李姬阳把奉珠囊在里侧,自己挡了那来来去去,兴高采烈的行人,道:“玩玩也就罢了,当不得真,可记得了?”
他是深怕奉珠又钻了牛角尖去,折磨自己,心疼死他。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呢。”奉珠唇瓣微扬,笑看着他。
这二人旁若无人的眼神缠绵,腻歪的永安浑身起鸡皮疙瘩,坠在他们身后,瞧着李姬阳对奉珠的体贴,她禁不住心冷,空寂。
“永安。”身后传来那熟悉了数月的男声,永安僵住了身形,而后转身望着一身藏青色袍子的莫冉青,点点头,问了声好,便自古转头,跟着奉珠一行人往那河岸边的广场上去。
“永安。”他快走几步与永安并肩而行,背手在后,望着街市上的灯火,叹息一声。
永安讽然一笑,不置可否。
“永安,身为人子,我不能不管她。无论她曾经做了什么,现在又正在做什么,我都要原谅她,因为她给予了我生命,让我降临世间,便只此一条,我就该感恩,对她不离不弃。”
“你是说我不孝吗?”永安蓦地驻足,冷目相望。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冉青蹙气远山眉。
“是啊,我就是不孝,我是不是从没有告诉过你,我在家里时,天天气的我自己的生母七窍生烟,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了报复她,我把自己的贞洁胡乱给了一个男人?”
永安瞧见莫冉青的震惊与不信,在瞧见他的鄙夷之前,永安蓦地扭开头去不看他,心扉落上重锁,冷声道:“真是抱歉了,之前赖上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实话,你一定以为我还是个完璧吧,可惜了,早在我及笄的那天就不是了。”
莫冉青被这突来的消息冲击的语无伦次,“你、你这样随便……”
永安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封住了,呵然一声笑,无所谓道:“是啊,我就是这样随便,我可不是什么良家子,我坏透了,烂透了。”
奉珠驻足回头,望着永安,见她正与那个莫冉青说话,便道:“他们两个会和好吗?”
“不会。”李姬阳肯定道。
“为什么?我瞧着那个莫冉青对永安也是不错的,如果,他能变通一些,调整好永安和他母亲的关系的话。”
“若是他的母亲和永安同时遇刺,你说他会先救谁?”李姬阳一针见血道。
奉珠怔了怔,道:“若真的发生了,永安会气得杀了他的,永安那妮子太渴望全部的爱了,也太偏激了些,庆幸的事,她并没有走火入魔,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永安。”莫冉青一把拉住永安的手臂,“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永安一鞭子甩上他的脸颊,他惊慌的躲开。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永安握着鞭子的手在发颤,“你相信我会真的把鞭子落在你的脸上,是不是,是不是!”
“刀枪无眼,永安,这是人之常情。”他解释道。
“莫冉青,你的戒心很大,从你遇见我,从我以救命之恩要挟你,赖定你开始,你就没有相信过我,因为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我知道,我感觉的到,呵,我又不是傻瓜。”永安自嘲。
莫冉青沉默下来,低眸道:“永安,你也没有那样喜欢我,你的爱太仓促了,让我应接不暇,承受不及,你是那样的美貌,举手投足间自有贵气天成,我不信你的身份只是江湖侠女,可你却看上了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庶人,永安,我不信天上会掉馅饼,我有怀疑这没有错吧,且我要的爱是细水长流,我深怕你热烈如火的爱会一瞬间烧灼我,可当我付出全部爱恋之时,你给予的爱已经成了灰烬,我承受不起失去所爱的痛苦。”
永安僵直的站住,深呼一口气,平静道:“其实,莫冉青,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莫冉青心脏抽紧,握着永安的手腕越发紧了。
“可是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是我配不上你。”一滴泪落在地上,永安眸光黯淡。
“永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舍不得放你走,有你在我身边陪伴的这几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霸道,在我废寝忘食的研究一张药方的时候,我喜欢你揪着我的耳朵叫我去用饭,在我娘想要我交出所有存蓄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大发脾气把她赶出去,却会顾忌着我,不伤她分毫,我最喜欢你偷亲我的脸,虽然我嘴上说让你收敛,可心里却是千百个愿意,永安,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可行吗?”
他恳求道。
奉珠哈一声,揪扯着李姬阳的袖子道:“看此情况,九郎,你说的不对啊。”
李姬阳挑眉,“那又如何,我不过随口一说。”
“哼,你这坏蛋,爪子往哪里放呢,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奉珠打掉他揽在自己腰际的大掌。
“你也不知是怎么了,人家猫儿狗儿到了春天会发情,你倒好,你也开始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奉珠细细看着他的脸,好像要瞧出什么花来。
“口无遮拦,什么猫儿狗儿。”嘴上说着,他心里却也记着此事。
“主子,舞麒麟的戏班来了。”宝庆一指从人群里钻出来的五头用布匹扎出来的五彩大麒麟道。
一阵敲锣打鼓声将永安和莫冉青惊醒,永安道:“放手吧。”
“永安,你……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子了吗。”
“扯上东皇干什么,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永安一把甩开他的手,快走几步跟上奉珠。
莫冉青随即跟上。
“永安、永安你快来,舞麒麟的来了,真漂亮啊。”奉珠高兴的直拍手。
看着这些麒麟在人群中舞动,逗笑众人,奉珠也跟着傻笑,道:“书上说,麒麟可是仁兽呢。”
“嗯。”李姬阳应着。心里却想着,便是仁兽,那也是兽,发起狂来,也是要害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