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法无天,便是连自己的身子也不会顾及的,早在我及笄的那天夜里我就将自己的初夜给了一个侍卫。”永安眉目之间,显现戾气。
“嗯?嗯!”奉珠大惊。
“莫要惊讶,是真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屑的说谎。及笄,是每个女孩的大日子吧,那证明我长大成人了,然而,那天县主府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哈哈大笑,她不记得我的大日子,没关系,我自己记得就可以了,没有人送我礼物,也没有关系,我自己给自己送礼物,你说,一个男人怎么样。”
永安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像是在母体时的样子,目光凝着疯狂,道:“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侍卫的长相,我只记得,那天夜里,我好疼。”
目光呆滞的奉珠,不知不觉的掉下一滴泪来,奉珠轻轻的抹去,背靠着永安,向她传递着后背的温度。
她是知道永安的,她绝对不会乐意自己看到她狼狈哭泣的模样,这个死妮子!
“第二天一早,我砸开公主府的大门,我笑着告诉她,我失贞了,我把自己最宝贵的初夜给了一个侍卫,她果然很生气,让人杖毙了那个侍卫,那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他如何能违背自己主人的要求呢。”
奉珠心想,那个侍卫只怕也抗拒不得永安的美貌吧。
“只要她生气,我就特别开心,有时候,我真想能够气死她,可惜啊,长公主殿下总是有着很好的休养,又有驸马继父在一旁伏低做小的安慰,她很快便笑逐颜开,而那时候,我便成了一个被忽略的人,我狼狈的逃出了公主府,在野外纵马,从马上跌落,我久久的坐在脏污的地上想那一夜的事情,我忽然觉得我竟是和地上的污泥一样脏的,我跳近河里,狠狠洗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我真想把自己的一身皮给剥一层下来。”
她细细的说着,奉珠静静的听着,她的背和永安的背靠在一起,她不知道永安有没有流泪,反正她是哭了,感同身受着她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
屋脊上,姬西泽碰碰姬东皇的手臂道:“你喜欢的竟然不是个处子了,我亲爱的弟弟。”
“嗯。”姬东皇赶忙擦擦自己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
“呦,心疼了?”姬西泽有趣的瞧着自己这个废柴弟弟,“怎么,不嫌弃她非处子啊。”
“我又不是喜欢她的处子身。”姬东皇翻个白眼给自己的姐姐。
“弟弟,若是喜欢上一个凡人,你就离开尼丘山吧。”姬西泽平静的道。
“我不会离开姐姐的。”姬东皇坚定道。
这是他少有的坚持之一,而一旦他认定了,那就绝无更改。
姬西泽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院子里,永安倚着奉珠温热的背脊又道:“奉珠,你现在是不是很厌恶我,其实,我也很厌恶我自己。”
“永安,你那样做,只会让长公主更加轻视你。”奉珠劝慰道。
“是啊,所以在堕落了那两年之后,我选择了自我放逐,我要忘记那些颓靡的日日夜夜,重新做人,做一个良家妇女,可是,你看,我的报应似乎来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罢了,可是结果呢,我还是继续做一个坏女人吧。”
“永安,你那么容易就被一个男人给打败了吗?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这个男人不好,我们就换一个,这天下那么大,总会有一个适合你的。”奉珠转过身来,和永安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永安的眼睛道。
“我和莫冉青,本来就没有轰轰烈烈过,也谈不上,分开了,就生生死死的,我只是觉得,了无生趣,这日子,天天的过,吃、喝、拉、撒、睡,每日都是一个样子,甚是无趣,男人也无趣。”永安淡淡道。
她忽然来了些兴趣,问奉珠道:“我瞧着你和你的九郎那样黏糊,你也不觉得腻歪吗,天天对着一个面孔,若是我,早就厌烦了吧。”
正坐在屋内窗下看书的李姬阳,这耳朵时时刻刻听着那俩小女人的对话,闻言,立马挺直了身躯。
“不会啊,能天天看到他,我觉得很愉快。”奉珠笑道。
李姬阳满意的点点头,又做出浑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灯下读书。
伺候在侧的宝庆腹内好笑,脸上又不敢做出样子来,憋的甚是难受。
永安绝对不承认自己瞧着奉珠一副幸福飞天的模样,嫉妒了,道:“算算,你们成亲有一年了吧,他怎么还没厌烦你啊。”
“呸,你说的什么话!赌咒我变弃妇啊。”奉珠不满的瞪着她。
永安嘿嘿道:“我瞧他那样在乎你,定然不会负了你的。”
“永安,不然你就接受那个姬东皇得了,虽然,他比你小了那么几个月,但是,我瞧着他对你很是痴迷,你绝对驾驭的了他。”奉珠道。
屋脊上的姬东皇,激动的立马挺直腰杆,竖着耳朵细听。
“他那一身皮子比我的还好,我才不要他。”永安斩钉截铁道。
姬东皇像是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
“出息。”姬西泽拍了姬东皇脑门一下。
“怎么?怕自己日日夜夜对着那么个男色,你自卑啊。”奉珠嬉笑道。
永安顿了顿,苦笑道:“我配不上他,那个傻小子太单纯了。”
“哎?”姬东皇忽然像是充了气的球,身躯立马坚挺起来,脸上斗志昂扬。
姬西泽抚额,她算是知道了,这个弟弟已经中了一种叫做永安的毒,瞧瞧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真真是无可救药。
“永安,你可不是善心人吧,你若是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是怎样的,你都会去争取,别说什么,人家太单纯的话,那些都是虚的,事实是,你对他没有心动。”奉珠戳穿道。
姬东皇抽了抽鼻子,可怜小狗狗似的垂下了脑袋。
“没出息的东西!”姬西泽踢了他一脚。
永安避而不答,打了哈欠,站起身道:“我困了,我睡觉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