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掀起嘴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警告谁,“没人能救你,这是你永世的悲哀。”
深夜,村子里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死里逃生的李姬阳回到老族长家里,当他要敲奉珠的房门之时,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
捂着伤口的李姬阳金色瞳子一缩,忙进了屋,当他看到奉珠正好好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这才放了心。
他回转身,在那弯曲的青铜门栓上摸了摸,狭长的金眸眯成一条缝,其中,冷芒逼人。
有人来过!
而且还是和他有相同血统的人,不,也许,血统比自己的还要纯,拥有的力量比他更强大,而这个人会不会是在水底要刺杀自己的人?
盖在奉珠身上的被子被她踢下了床,李姬阳忍着身上的剧痛,踉跄几步上前捡了被子给奉珠盖上,摸了摸她的脸,温热滑腻,呼吸均匀,便撑不住似的,倚着床腿坐到了地上。
他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很快便会愈合,因此他并不急着掩饰给这村里的人看,而是在反复想着自己在那溶洞水底的遭遇。
那个叫着自己“哥哥”,让自己救她的女子?雌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他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每当她开口叫他“哥哥”的时候,这里都会“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好像在回应着她的叫喊。
这是怎么回事?他确信,他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了,除了一个已经剃发出家的庶出妹妹。
那么,那个女声叫的到底是谁?
还有,那声龙吟是她发出的吗?是她救了他一命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围绕着他,一个麒麟血还没有解开,又听见了龙吟,一个乱认“哥哥”的女鬼?
算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他是没有妹妹的。
突然的,他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论是那水底的呼唤,还是他脑海深处的回响,都在诉说一件事情,它们要回家。
可是,哪里是它们的家,它们要回到哪里去?
还有,它们所说的家,是和人类一样的由房子和人组成吗?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代称?那仅仅是一个它们相互识别的暗号?
李姬阳捏揉自己的高挺的鼻梁骨,自己是想多了吧。
他倚靠在床腿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疲惫让他很快睡去。
不过,他不敢放下全部的戒心,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枕戈待旦,丝毫不敢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猛然睁开眼,金色的光泽耀目,奉珠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依道:“我的眼睛要被你弄瞎了。”
原来是奉珠正捏他的脸。
“珠娘,是你,现在什么时辰了?”他感觉背脊有些僵硬,动了动身子便觉得又麻又僵。
“天还没亮呢,应该早着呢,你来床上睡。”依然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的奉珠拉着他的衣袖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傻,怎么就在地上睡着了呢,若不是我突然惊醒过来,你就要被冻僵了。我给你暖暖。”
李姬阳脱掉冷湿的外袍,钻进被奉珠暖的热热的被窝里,搂着奉珠,让他觉得安心。
奉珠用自己热热的手焐着他冰寒的脸道:“九郎,你浑身上下都好冷哦,到底去哪里了。”
“又跳到水底看了看。来,让我抱抱你这小火炉暖和暖和。”他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之后,便放心大胆的接近奉珠,冰冷的身子故意挨噌着奉珠暖呼呼的身子。
初被接近,奉珠忍不住小小惊叫了一声,笑呵呵的推搡着他道:“你要冻死我了,别想偷走我身上的热气。”
不过,她还是不忍心他身上这样冷,很是大义凛然的把自己奉献给了他。
然而,一会儿之后奉珠就感觉到温暖了,他身上暖烘烘的。
“热了?”奉珠使劲往他怀里钻。
“这也是变化之一,啊,我随时都能当你的火炉子了。”他轻松的道。
奉珠愣了一下,遂即便笑道:“那大热天的时候,能变冷不,我最怕热了。”
“好像不能,不过,到时候咱们可以试试。”他笑道。
奉珠眼角有泪,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很久都不说话。
“珠娘,有得必有失,是不是?”他抚着奉珠的青丝笑道。
“嗯。”
奉珠在被窝里手搭在他的腰上,紧紧拥着,像两个相依为命的可怜虫似的。
一会儿,奉珠抬头问道:“那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有人要杀我,而且力量在我之上,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了有一会儿,天鹤又来到老族长屋里。
“爷爷,昨晚上,您还没有说完呢,我还想继续听。”
正抽着烟的老族长笑了笑,道:“天鹤啊,你坐吧。家务活都做完了?”
“嗯,做完了。爷爷我做活您还不放心啊,干净又利落。”她骄傲的道。
“哦。”老族长应了一声。烟雾缭绕间,天鹤好像看到了老族长的忧虑。
她试着叫了一声,“爷爷,往后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孙女的吗?”
“是有些。祖训有言,最隐秘的事情只能几个人知道。”
“可是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女啊。”天鹤不悦道。
“爷爷您就告诉我吧,我想听,您不也说了吗,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而已。”天鹤拉着老族长的袖子撒娇,道:“爷爷、爷爷,您就告诉我吧。”
老族长被天鹤缠的没有办法,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隙,在青铜桌面上磕了磕烟锅子里的灰烬,道:“是啊,讲故事,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到了我们这一代,也是时候结束了。”
“爷爷,您昨天说,我们家的祖先是给阿雅家的祖先牵马的,可是您后来又说我们家是嫘祖正妃的一支,这不是前后矛盾吗,爷爷,您是年老记性不好了吧,肯定是您记错了,我们这一支明明就比村子里任何一家人都要高贵,才不是给别人牵马的。”天鹤依然计较着那些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