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录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含含糊糊说了几句,就不耐烦的轰走了阿雅。
阿雅在门口站了站,冲着屋里人道:“我去邻居树篱家做针线了,你好好睡,我会在外头给你关好门的。”
屋里图录往外看了一眼,已经不见了阿雅,撇了撇嘴,歪倒就睡。
而阿雅,出了自己家门,却没有如她自己说的,往邻居家里去,而是直奔了族长家。
床头放着半杯血毒,手里又紧紧握着匕首,奉珠本是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等着李姬阳回来的,可是她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想着,门是从里面锁着的,窗户都是也是封着的,应该不会有事吧,一会儿又摇摇头把自己摇醒,这村子说它破旧吧,它却有大唐朝也没法达到的冶铜的技术,可要说它比大唐朝强盛吧,他们又拿着大活人祭祀,说来说去就是古怪。
胡思乱想着,奉珠控制不住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一会儿工夫便闭上了眼,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她又吓又累的,终于有了个凑合的床,睡不睡的哪里由得她去,她的身子就抗议了,坚决不听从她的指挥,全体罢工,呼呼睡去。
外头,阿雅进了门,问了问知道族长不在,便提出要进去看看那女人。
天鹤有些可怜她,便冲着奉珠睡的屋子指了指,又指着李姬阳睡的屋子道:“神明住在那里,不要惊扰。”
“天刚才黑下来,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没睡吧,你去敲她的门吧。”
“谢谢。”阿雅谦卑的笑笑。
天鹤有些看不起这个懦弱的女人,便挥了挥手,像打发一个穷鬼。
转过身,阿雅便抬起了头,目光凌厉骇人,闪烁着鎏金色的光芒。
她站在李姬阳所在屋子的门口,压根就没有敲门的打算。
便见她双手贴在青铜门上,闭眼睁眼的瞬间,她的眸子变成了比之李姬阳还要纯粹的金色,她的双手发出烈焰一样的闪光,青铜门开始发热,半盏茶之后,整个青铜门开始呈现软化的迹象,便在此时,她双手往内一推,门内的门栓轻而易举的弯曲,她稍稍一使力,那门便被无声的打开。
她手上的热力并没有退去,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然而,屋内静悄悄的,她环顾四周,走到东窗下轻轻一推,心里明了。
她确定之后转身便走,步伐沉重。
轻而易举的把那弯曲的青铜门栓掰直,再次从里面关上,她亦然走了窗户出去,这一切的发生都静悄悄的进行,她走之后,这屋内就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她又站在奉珠的门前,用同样的手法打开门,在这方寸之地一眼便看见奉珠,她对奉珠的美貌视而不见,左右环顾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她往前几步,站在床前,好像这才有心思看看这个即将分去她夫君宠爱的女人。
冷冷的掀起嘴角,眼中金色的光芒耀起,她伸出手,那原本白皙的手忽然长满青色的鳞片,尖利的爪子伸向奉珠,瞬间便能割破奉珠的喉管。
“天鹤,我回来了。”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那圆胖族长的声音,阿雅猛然惊醒,青色的鳞片从她手上退去,又恢复成那白皙纤细的美好样子。
“爷爷,阿雅正在里头看那个女人呢。”梳着两条大粗辫子的天鹤站在自己的闺房门口道。
“阿雅来了。”老族长顿了顿,便点点头道。
“阿雅……”老族长一条缝的眼睛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呼喊道:“阿雅、阿雅。”
“老族长,阿雅在这。”阿雅从奉珠的屋里出来,笑着道。
老族长见她真是从奉珠屋里出来的,便叹息一声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图录要娶她的事情了。”
“是的,族长,我欣然接受,因此前来看看她,依着咱们的习俗,想问问她喜欢什么,我提前做好了想送给她。”阿雅谦卑道。
“你这个脾性啊,都是你惯的他。”老族长为她委屈道。
“没什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阿雅不委屈。”她越发卑微的笑笑,十分的贤淑。
“族长,她正在睡觉,我不好打扰她,家里正好还有些杂事要做,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族长摆摆手道。
见阿雅走了之后,天鹤便道:“爷爷,你刚才为什么那样急?是怕那两个女人打起来吗。”
老族长摇摇头,白色的眉毛扭动如虫,道:“天鹤,你还记得阿雅的祖先是谁吗?”
天鹤猛然想起,急急道:“爷爷,一直流传在我们村子里的那些远古故事是真的对吗?”
“真真假假,流传至今,我们谁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那金瞳的神明,不是吗?”
“也许,阿雅家是不同的,爷爷,阿雅家到了阿雅这一代只剩下她自己了,爷爷,真的会有不同吗?”
“天鹤,你一会儿说是不同的,一会儿又问我,可我也不知道,咱们家的先祖是谁啊,那不过是给阿雅的祖先牵马的。”老族长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还比不过那丑女吗。”天鹤第一次听她爷爷说起自家的祖先,猛然知道,自家的祖先竟然是给那个懦弱女人家祖先牵马的,傲气的她压根接受不了。
“天鹤,那是事实,不要发怒,静下心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那也没什么,毕竟是那么久的事情了,现在您才是村子里的族长,是能说话的人。”天鹤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机关,便消了怒气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可我现在开始担心了,天鹤。”老族长忧心忡忡。
“爷爷你担心什么,现在神明就在我们家里,他们谁家也没有我们这样的荣幸。”天鹤骄傲道。
老族长又摇摇头道:“阿雅家里的秘密旁人是不得而知的,天鹤,你还小,你可能不知道,上溯三代以上,村里的族长都是阿雅家的人担当的,也只有他们家的人能自由的进出祭洞,能走出村子,去外面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