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遗珠!”韩王放下茶杯立马奔了出来。
卢氏听到风声,已是在贴身侍婢的陪同下,急匆匆赶来了。
奉珠一回府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奉珠的大嫂杜氏暗暗呸了一口,赶紧收拾妆容也赶过来,她这个做大嫂的,总不能不管自己的正经小姑子,做做样子也好。
房遗爱生性风流,爱好风月,一直拖着没成婚,这会儿子正在自己院中吟诗,听到小厮回报说小妹回府了,且一进府就找遗珠这个庶妹的麻烦,遗爱摇摇头,和侍婢红袖道:“我这个妹妹啊,从小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如今这脾气是难改喽。”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二哥,我听三姐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老四房遗则兴冲冲的跑进来就拉房遗爱的手。
“我这正在兴头上呢,已是到了关键时候,我就不去了,说不得我就吟出一句名传青古的诗句来了呢,四弟你可不能害我呀。去去,自己玩去吧。”房遗爱把房遗则推到一边去,拿起毛笔迅速在宣纸上记下他苦吟而出的诗句。
“红袖,你来看我这句诗,是不是很应景。”
“哎呀,二哥,到底是三姐重要,还是你的诗重要啊,作诗什么时候不行啊。”房遗则不满的瞪着他二哥。
“小妹有什么看头啊,天天看,看了十多年了,她还是那样,还是我的诗重要,一天一个样儿,哎呀,我觉得我作诗的功力又上一层了。去去,我没功夫管你,要去你自己去吧,真弄不懂你,她那么对你,你还巴巴的凑上去,要是我啊,早揍她一顿了。”房遗爱蹙眉沉思,对着他刚写下的诗句看了半响又不满起来,生气的把宣纸撕了又重写。
“我乐意,你管不着。做你的诗吧,真弄不懂你,那诗又枯燥又无味,你巴巴的吟啊吟,到底有什么趣味。”遗则朝遗爱做个鬼脸,带着自己的人一溜烟跑了。
卢氏以为奉珠见了遗珠心生嫉恨,这才找遗珠麻烦的,心里把奉珠埋怨了一通,心口直疼,一边走一边道:“这个孽障啊,孽障,气死我了。”
远远就看见奉珠凶恶的拉扯着遗珠,遗珠哀哀恳求,卢氏一见更是气的肝疼。
“珠娘,你给我放开她,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还想怎么样啊。”
“阿娘,儿先收拾这个好‘妹妹’,待儿收拾了她再给阿娘赔礼,纵然阿娘你打我骂我,儿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混账东西,你到底要干什么,韩王王架在此,你还不跪地相迎,放开遗珠!”房乔匆匆上前来,扯开两姐妹。
“阿爹,我知道我给你丢脸了,可是,今日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为我自己洗冤。”奉珠定定看了遗珠一眼,又愤恨的盯着韩王,冷声道:“李元嘉,你真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发你们两个的勾当吗。”
“你给我起来!”奉珠推开她爹,一把把遗珠扯起来,指着遗珠的肚子道:“李元嘉,你真要我现在说出来?”
“姐姐,妹妹知道你不甘心,可谁让你当初做下那等事体,纵然爱慕也不能……”遗珠强自镇定,到了今时今地她仍然相信自己能扭转乾坤。
“闭嘴!”
房乔对这个女儿是一点办法没有了,颤着手指着奉珠道:“孽障,孽障。”纵然如此,他也不忍心让下人拿下她。
“满嘴胡吣!刁妇!”韩王到底心虚,转头就对房乔道:“阁老,暂且借你的书房一用,给这个刁妇一个喊冤的地方,寡人倒是要看看,事实如此,她还能说出一朵花来!”
房乔连连称是,上前戳着奉珠的额头,恼怒道:“现在你满意了吧,还不把你妹妹放开。都是你惯的她,还不拉着她进来。”房乔瞪了卢氏一眼。
卢氏冷哼,当即呛声道:“她小时候,你就没惯过她,现在出了事你就把什么错处都推到我身上了,也不知是谁,每次我要她学刺绣你怕那针扎了她手,我要她背闺训,你就怕那些妇人之书白瞎了你闺女的一身才学,现在好了,你反倒怨起我来了,没门!”
房乔被卢氏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瞪了奉珠一眼,斥责道:“都给我进书房来,省的丢人现眼。”
翠竹暖日和风,楼阁亭台帘栊。房公的外书房宽敞明亮,典雅大气。
在这春光融融之日,本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偏偏有那无事生非之人,永远都看不得别人好。
进了书房,打发了伺候的下人。韩王先发制人,他脸上带笑,态度温和,亲自搀扶了奉珠,请她坐到上首,作揖让步,好脾气道:“奉珠,寡人定会纳你为妾,所以,你就别闹了。”韩王一双贯会招惹桃花的含情眸子,默默注视着奉珠。
奉珠心中冷笑,仔细瞧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被她放在心坎上的男人,便见他涂脂抹粉若戏子,体香如粪惹人厌,越是仔细看,越是发觉这个韩王,眉眼粗劣,竟是别样丑陋的。
奉珠摇摇头再看,又见韩王,眉目如画,恍若潘安再世,一时怔住。
韩王察觉奉珠看他看到走神,心中嗤笑轻视,却依然好声好语道:“寡人承诺你,即使你为妾,待遇也等同于本王正妃。”
遗珠精致的拢烟眉皱起,心中不悦。
“如此,就四角俱全,都圆满了,奉珠,这回你可满意了,就不要闹了。我这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一想到自己从小寄予厚望的心肝宝贝竟然下贱到为人妾,他老脸无光,对奉珠更是不满。
“我想起一句粗话,这还是在船上的时候,跟那个船娘学的,她当时骂那个船夫,她说,人不要脸,树不要皮,是甚么东西,我倒要问问你,李元嘉,你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奉珠端正坐在上首,腰杆挺直,高傲蔑视韩王。
就那般毫不留情面的啐在韩王脸上,明晃晃的骂他不要脸。
“珠娘,出去一趟,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回来,快闭嘴,给王爷道歉。”卢氏真恨不得捂住自己这个孽障的嘴。
“你这是怎么说的,寡人屈尊让步,房奉珠你适可而止。”韩王甩下脸子,恼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