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琴眼瞅着这只小泥鳅溜进来,她忙进来,一把揪住阿奴的耳朵,训斥道:“跟我出来。”
她耳朵里也听见层层帐幔之后的细细喘息了,她不是阿奴,她年纪渐大,对于那事,很是清楚,更何况,帐幔之后的那两人,恩爱非常,巫山云雨时,她和锦画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常常碰见。
“啊啊啊,绿琴姐你快放手,阿奴的小耳朵要掉了啦。”两人转出卧房,候在门外廊下呆着,阿奴哇啦哇啦大叫道。
“你这小东西,忒得是个小色鬼。”绿琴笑骂道。
因着阿奴一直穿着男装,不说绿琴不把阿奴当个小丫头看,便是谁见着了谁也不会把阿奴当个小丫头看。
带着一个瓜皮小帽,扎着满头的小辫子,活像一个匈奴人,见天的上蹦下跳,没个安稳的时候。
阿奴猛摇头,抱着绿琴的腰身撒娇道:“绿琴姐姐,人家只是去给主子送药罢了,真的没看到什么呐。”
“哼,跟条小泥鳅似的,我抓都抓不住,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溜了进去,你呀,安分点吧,好好伺候主子们才是正经。”
“行了,你跟她说一百遍也没用。她还小呢,哪里定的下心来。”锦画瞅着小阿奴懵懵懂懂的样儿,便有心打趣她,道:“在里头看到什么了啊,阿奴也知道脸红了呢。”
说到这个,阿奴就特特担心,道:“主子和主母正在打架呢,绿琴姐姐,锦画姐姐,你们快去拉架。”
“你这促狭鬼,捉弄她做什么。”绿琴笑瞪了锦画一眼。
锦画掩唇一笑,又道:“那我们真进去拉架了啊。”
阿奴心内忐忑,正懵懂着,听着锦画要进去,她忙又拉住锦画的手臂,挠挠头道:“锦画姐姐,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吧。虽然主子压着主母,看似是主母吃亏,可是阿奴也看到主母的长腿翘在主子的肩膀上了哦。”
阿奴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又道:“这样看来,主母也不吃亏哦。只要主母把长腿一夹,就能夹暴主子的脑袋!哇,主母好厉害,也会这一招呢,阿奴也会哦。”
她却不知,她这懵懂无知的叙说,却让绿琴和锦画的脸涨红,锦画忙一把捂住阿奴的嘴,羞囧求饶道:“我的小姑奶奶,快别说了。”
阿奴扒开锦画的手,呼呼大喘气道:“锦画姐姐,你要谋杀阿奴哇,阿奴都喘不开气了。”
“阿奴!”绿琴严肃的看着阿奴。
“绿琴姐姐……”阿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让绿琴用这样正经严肃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并直了腿儿,认真听着。
绿琴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叮嘱阿奴道:“刚才在屋里看到了什么,都不准说给旁人听,可记住了?”
“嗯嗯,阿奴有分寸,阿奴知道,主子和主母打架,主子打不过主母,这很丢人的,阿奴坚决不会告诉安庆哥哥的。”阿奴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
“你还说!”绿琴涨红了脸呵斥,扬州欲打,吓唬她道。
阿奴朝着绿琴做个鬼脸,躲在锦画身后不出来。
“算了,这小妮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瞧着她这幅纯真的模样,倒觉得是我们自己想多了。”锦画笑道。
“想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我看是锦画你想着谁了吧。”绿琴打趣她道。
“不和你说了,说不三句话,就不正经了。”锦画略有羞涩道。
阿奴看看绿琴又看看锦画,心里奇怪着,明明她们说的话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
唔,怪不得是主母最喜欢的两个大丫头呢,大丫头就是大丫头啊。
阿奴感慨了一通,忙举起手里的药匣子朝着两人晃晃道:“阿奴要送药给主子的,安庆哥哥说,这是主子急需的呢,不能耽误的。”
“便是在重要的时候,那也得主子和主母有空才行啊,现在啊,你就先等着吧。一会儿主母便会叫人进去备水沐浴的。”绿琴道。
奉珠细细娇喘着,仰头看着头顶上的宝帐,感觉腰上的大掌仍是没有放松的样子,便轻声细语道:“九郎,我身上黏黏的,你放我下去稍微洗一洗吧。”
他自奉珠胸口上抬起头来,瞧着奉珠气消了不少,便舒服的哼哼一声,道:“让我再躺一会儿。”
奉珠心想,你倒是会找地方躺着,你倒是舒服了,我这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处发呢。
“珠娘,我母妃就是难产死的。”他闭着眼睛,轻声道。
声音小的仿佛蚊子哼哼似的。
奉珠一怔,心里隐隐明白他的担心。
这个人啊,除了和自己分享一些开心快乐的事情,其他那些惹人烦恼的事情从不告诉自己。
他好似已经习惯了自己承担一切。
奉珠觉察自己胸部上的麻痒,不禁想到,许是在自己胸口上找到母亲的感觉了,这才对自己说出口的?
不然,若是依着他的性子,他才不会说呢。
“她那时候已经生过大哥和我了,依然……我问过安庆,他说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生孩子,很危险,珠娘,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有你和阿翁而已,阿翁……阿翁糊涂了,我……珠娘,耐心等等,等你二十岁之后我们就要个孩子,好吗?”他抬起头脆弱的看着奉珠。
把奉珠的一颗心都看化了,不禁温柔缱绻的摸着他的脑袋,纤细的五指插在他乌黑的头发里,缓缓抚摸。
“要等五年呢,五年都生不出孩子来,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来。”奉珠喃喃道。
又想起碧落,便道:“那个碧落不是你的贴身侍婢吗,你怎么舍得惩罚他。”奉珠不禁酸酸道。“定是做了什么勾引你的事情了,哼,你看她说的那样义正言辞,活像我不能生就该她代替我为你生一个孩子一样,多么伟大又无私的丫头啊,你说是不是,你感动不感动啊。”
“下朝回来的时候,在李老将军那里喝了点酒,回家来见你不在屋里,问了丫头知道你回了娘家,我就在那榻上小歇了一会儿,不想她就进来了。脱光了衣裳往我身上扑,我没想到会有丫头这样大胆,我还以为是你,她身上的味道又和你身上的相似,便搂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