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浸在温柔乡中可不行啊。”房公睨着李姬阳道。
李姬阳知道这个岳丈是嫌他来晚了,便道:“我过几日便要随军远征吐谷浑,正该多陪陪珠娘。”
“你真要去?”房公不悦道。“刚成亲,新婚才几天,便让我女儿独守空闺。”
“这也是我把郡公府安排在岳丈隔壁的缘故之一。我一走,只怕珠娘要不高兴,离得娘家近便些,有岳母在一旁开导,她也少埋怨我些。”
“你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亏你想得那样长远。”
房公想着这个混小子终究把自己宝贝闺女算计到手心里去了,便不爽,训斥道:“既然要去打仗了,切忌贪功冒进,一切以李大将军的命令是从。他打了一辈子仗,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切忌违背军令,不要自作聪明。”
房公想着这小子,这些年在外头也不知都干了些什么,长了些什么本事,但还是不放心,问道:“你到底看过几本兵书?”
李姬阳蹙着眉认真想了想,答道:“大约有一本吧。”
“什么!只看过一本!不行,我坚决反对你去,你以为打仗和你做生意似的,那是真正的玩命!”房公把桌子敲打的“嘭嘭嘭”作响。
李姬阳见这个岳丈是真急了,便笑道:“岳丈莫急,刚才那不过是小婿同您的玩笑话。事实上,我自小也是看过几本兵书的。岳丈大抵也知道,我少时在京中时最不喜读那些经史子集,倒是对那些兵书还有兴趣些,往往在太学里混日子都是把兵书当做奇怪志异来看的。至今,脑子里还能将一本《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岳丈可要听小婿背诵?”
“哼!”房公知道自己被这臭小子涮了,心情各种郁闷。
“你滑的像条泥鳅。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就不担心了。只有一条啊,咱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回不来了,我们珠娘可就要改嫁了。”房公冷哼道。
李姬阳嘴角抽了抽,古往今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岳丈?当着自己女婿的面就威胁要把自己闺女改嫁,亏得他大肚能容,要是换一个心胸狭窄的女婿,早翻脸了。
房公斜眼偷觑着他面上神色,心里得意,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你也让我省省心,七天没让圣上见着面,过了今夜,明早上就上朝去吧。穆小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欠了圣上什么,让圣上见天的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才去上朝。”房公禁不住好奇的坐直了身子。
李姬阳嘿然,摸了摸鼻子,“没。”
“说实话,你告诉我,我不告诉旁人。”房公听到他这般说,更好奇了,凑过头去,直瞅着李姬阳,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咳。”抵不住岳丈大人的热情,李姬阳往后靠了靠,微微笑道:“真没什么,不过是答应送圣上点东西。”
“送什么东西?”房公想了想,当今那位也就那么点爱好,就这么小点的爱好还不敢让魏公知道,怕被魏公参奏玩物丧志,难不成就是自己想的那件活物?
“岳丈猜得不错。”李姬阳笑着点点头。
房公啧啧收回脑袋,眯着眼睛看李姬阳,少顷,大笑道:“好小子,哈哈,我明儿见了魏公就揭发你。让魏公当堂奏你一本。佞臣,大大的佞臣!”
“便是做一个佞臣又如何。当今英明睿智,偶尔玩耍松散松散心神也是好的。岳丈大人你心中也明白的很,做一个佞臣远比做一个直臣要轻松的多。身居高位者,没有宽大的胸怀,如何能容得下别人说不。便是当今,每每被魏公反驳,亦是勃然大怒。”
房公哼了一声,少顷,感慨道:“你倒是看的明白。因此,朝堂那么多大臣,我最敬服的就是魏公。每每面对魏公,我真是自愧弗如,面红耳赤。”
“岳丈何须妄自菲薄。房谋杜断,圣上手下两大股肱之臣,亦是另百姓爱戴赞扬的一代贤相。”李姬阳嘿然拍马道。
“滚!呵呵。”房公冷脸不下顷刻,便又抚须大笑。
笑过之后,房公又沉默了半响,道:“为臣不易,为宠臣更不易。你身为皇族宗室,点到为止最好。”
“多谢岳丈大人提醒。”李姬阳起身躬身一揖,一揖到底。
岳婿两个气氛正好,这时便听守在外头的郝总管禀报道:“老爷,王爷到了。”
“让他进来吧。”房公拿眼去瞧李姬阳,取笑他道:“怎么,不跳窗了?”
“咳,此一时彼一时也。”李姬阳面不改色道。
房公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站起来道:“有个王爷女婿就是这点不好,他来了,我还得作揖迎接。”
“岳丈老当益壮,起来走走也是好的。”说罢,转身,熟门熟路又从书房复室窗户一跃跳了出去。
“嘿!就这么跑了,真是太不仗义了。”房公埋怨道。
房公亲自打开门,见了金冠白衣的韩王便作揖道:“王爷。”
“小婿不敢。”韩王有求于人,忙作揖回礼。
“王爷请。”
房公请了韩王在凉席上跽坐,此时,案几上的铜壶冒出烟气,水开了。
“寡人来。”韩王忙接手,舀了一勺茶面放在瓷杯子里,冲上热茶。
随着沸水冲进茶碗里,墨绿色的茶面逐渐变幻出一幅墨绿山水。
“王爷好茶艺。”房公赞叹道。
“雕虫小技罢了。”
韩王冲完两杯热茶,放下铜壶,犹豫了片刻便道:“岳丈,你可知道我封邑上出了点什么事情?”
卢氏的卧房里,卢氏细细打量着奉珠,观她眉眼舒展,语笑嫣然,心头高兴,便隐晦问道:“他好吗?”
“好。”奉珠没大明白卢氏问的什么,便顺口道。
卢氏瞪了奉珠一眼,对这个傻闺女无语了,便又挑明一点道:“可洞房了?怎么洞的?”
“阿娘……”奉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和阿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昨天一回来就是奔丧,然后阿娘也忙,没顾得上你,好不容易,这会儿有点空当,你好好和阿娘说说,你们七天里都干什么了。”卢氏却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