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使者,他说得对否?”圣上问禄东赞道。
禄东赞笑着拱手道:“大唐皇帝陛下,你们这位大臣博学多才,佩服。”
四德眼瞧着笼子里的蝎子都快用完了,这二位还是没有一个服输的,便又回禀圣上,请圣上定夺。
圣上去看皇后,皇后摇头,“臣妾也没什么好办法了。臣妾看,不如让珠娘自己决定吧。”
皇后回头,瞧着奉珠道:“她怕是要急死了。就不知是为谁急得。”
白瓷缸里,酒气刺鼻。李姬阳光裸着上身,静坐其中,脸红如霞。
缸底有成群的蝎子堆积,但是这些蝎子皆不断的往缸壁上爬,决不去攻击李姬阳,纵是有一两只落在他的肩膀上,也是高举螯钳,迅速爬走。
鼓声响,李姬阳睁开眼。低头瞧见自己已经被半缸的黑甲大蝎子埋了,他不敢动,他怕惊吓了这些蝎子,一旦如此,只怕要被蛰成不举了。
而甘布这边却是蝎子被逼的死命往缸外爬,四德惊讶的睁大眼,只见甘布所坐的缸内只有翻肚皮死蝎子十余只,其它蝎子皆如星辰一般散落在大缸四周,静静趴伏,渐渐的连动都不动了。
四德拿着竹镊子戳了戳地上的蝎子,竟是已经死了!
奉珠被女官宫婢拦着只能站在黄账外看着李姬阳的处境干着急。
李姬阳往黄账这边看了一眼,瞧着奉珠着急,他便运气于身,猛然大喝一声!
便听清脆的破裂之声响起,白瓷缸现出斑斑裂痕。
他闭眸运气,周身气劲涌起,将自身与黑甲大蝎子隔绝开,随着喝声起,瓷缸破碎,他自大缸之中一跃而起,缸内蝎子便被四散震飞!
甘布眼眸漆黑如墨,自大缸内缓缓站起,跃出,落地,瞧见被李姬阳震死的蝎子,他心中折服。
第二回合,胜负依然不定。
瞧见他安然飞出,奉珠紧张的心一放松,浑身都没了力气,腿一软便要摔倒。亏得元娘眼疾手快扶住,把她给架到黄账之内。
“有惊无险。可是吓坏我了。”奉珠一气喝完一盏茶,拍着胸脯道。
元娘若有所思的瞧着奉珠,心想待等一个好时机,一定要她老实给我说出来。
这时皇后身边的女官前来传话,让奉珠写出她的题目呈递给求亲的两位郎君。
这最后一个考题本是已经想好了的,却不知求亲的人里头有李姬阳。
奉珠纤指绕青丝,想了会儿便拿起玉管狼毫在六合笺上一气呵成写出了一道突然浮现在她心头的考题。
“有劳。”奉珠把考题交给女官。
女官接过,躬身托起,转身送出黄账。
校场上,宝庆服侍着李姬阳给他穿上墨色衣袍,扣上金玉腰带,整顿仪容,便咕哝道:“娶个媳妇可真不容易啊。”
李姬阳一口气干了半坛子的三杯醉天宫,此时,他脸红如烟霞,眸光潋滟,少了平日里的三分冷漠自持,多了几分潇洒不羁。
听见宝庆的抱怨,他扬唇一笑,道:“是不容易。娶个合心意的更不容易。娶一朵花王牡丹回去特特不容易。但是!一定要娶!必须娶!”
“是、是,娶。”宝庆忙顺着李姬阳的话说。
“主子,您这是……醉了?可还能撑得住,咱们还有一题呢。蝎子缸咱都蹲过了,咱可不能白蹲,这都到了关键时候了。主子,醒醒,房娘子跟小吐蕃跑了。”宝庆出声提醒。
“她若跑得了,我李穆就改性!”李姬阳晃晃头,推开宝庆往毡毯上去。
圣上对李穆的长进很是高兴,便与河间王道:“老堂兄,您这孙子这几年没白费,没长歪,是个好样的,不愧是我李家的子孙。”
“圣上过奖了,这个臭小子一走十年,是一个狠心绝情的种。”河间往眼中带笑,脸上不满道。
“圣上,考题出来了,便让四德宣布吧。”皇后接过女官手里的六合笺递给圣上,请圣上阅览。
圣上抿须瞅了瞅,便笑道:“真是个小女娃,也只有小女娃才问得出这样的问题。观音婢当初也问过朕。啊,让我想想,我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皇后颜色虽不如年轻的时候,但胜在一身华贵的气韵,并温婉的性情,便羞恼的推推圣上道:“圣上莫要这两位等急了,还是快点宣布才是。”
“四德。”圣上点头应允这最后一个考题。
大宦者瞅着这考题便也笑了,清了清嗓子,宣读:你为什么娶我?
“嗯?”甘布两眼瞪大看着宦者。忙道:“我们赞普不娶你,我们赞普娶那位房娘子。”
房公听了捋须呵呵一笑。
卢氏扑哧一声也笑了,但却终于放下心来,道:“这回我不担心珠娘远嫁了,这一回合的胜负皆由我们珠娘定。珠娘一定不会舍得远离我们的。”
“夫人说的是。”房公点头附和。
四德一张平凡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又宣读了一遍:你为什么娶我?
“两位谁先回答?”
甘布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自己闹了一个笑话,便道:“我先来吧。”
“使者请。”
松赞干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眉目之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他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那便是求娶一位大唐公主。而今,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改娶一位大臣之女,虽然与他来大唐的初衷相悖,但是他却不后悔。
此刻他不是吐蕃的王,他只是一个使者,一个使者只能从国家出发,而不能说出一个吐蕃之王的私欲。
松赞干布往黄账看去,对着黄账,躬身一揖,缓缓道:“我们赞普慕大唐之威名已久,在吐蕃潜心研读大唐文化,从中获益良多,但一想到自己所学只是大唐文化的凤毛麟角,便一心想求一位大唐公主回去,我们赞普希望大唐公主能为我吐蕃带去繁荣与希望。帐内的美人,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回去,我们赞普必将封您为我吐蕃第一王后,与您共建吐蕃,共享王国。”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