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蹲在火炉旁,手里拿着摇扇盯着刚冒气的药罐。
她一直在为素白因为她受伤而自责不已。
南浔觉得她就像个克星一样,但凡对她好的人到最后都没什么好的下场。
若是当初她就那样死了,没有后来的重生,那么素白就不会因她受伤。
南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她,若不是素白替她挡了一剑,如今躺在那的只怕就是她了。
南浔不禁有些纳闷,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抓她呢?
自问她这阵子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季璃风那个混蛋暗中派人想把她给杀了。
一定是这样的,前世的时候季璃风就对她不满,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这回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她又当众羞辱了季璃风一番,季璃风一定是恼羞成怒才派来这些黑衣人。
南浔在心里忿忿不平道:“季璃风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一世我若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饶我就不姓南。”
“南姑娘,药汤熬好了吗?”
金陵见南浔蹲在那胡乱的扇着火炉,似是在发泄着心里的不满,药罐子咕噜噜的冒着热气,药罐的盖子一跳一跳的。
南浔听到呼唤,忙起身,见药溢出了一些,忙伸手去掀药罐的盖子。
南浔的手被盖子一烫,她慌忙撒了手,盖子啪啦一下差点掉到地上。
金陵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药罐子旁边,很是熟络的用布垫着然后把药罐子从火炉上端了下来。
一碗墨汁似的汤药就熬成了。
南浔见金陵动作娴熟,脸不由得微微发烫。她连一碗药都熬不好,在这里只会添乱。
金陵虽然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可刚才他那一连串动作比难听的话还要让南浔无地自容。
金陵见南浔站在那搓着被烫红的手指,便有些不忍心责怪她。
“你去把这药给大小姐送去,她已经醒了。”
南浔低着头接过药碗,点了点头。
当南浔走到东厢房的时候,素白已经醒了,她背靠在锦被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发白。
素白的整个左肩膀虽说已经上了药被绷带缠绕住了,可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还是渗透了一点出来。
放在地上的血衣能够清楚的知道当时的场面是有多凶残。
不知是不是因为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的缘故,南浔竟觉得眼前出现一片水雾。
这一切若不是以为她,素白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素白……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南浔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可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些哽咽。
“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南浔眨了眨眼睛把即将又要流出来的眼泪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先不说这个了,药熬好了,来我喂你喝。”
南浔一勺一勺的待药凉了些才送到素白的嘴边。
素白嫌苦,刚喝一口脸就不由得转到了一边。
“良药苦口,我给你准备的还有些山楂,一会吃了药吃上几粒就不觉得嘴苦了。”
素白点了点头,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南浔又递给她几粒山楂,素白吃了后脸上才露出笑容。
“大小姐,你伤势严重要不回玄狐馆疗养吧!”
金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南浔的身侧。
素白很有深意的看了南浔一眼,遂对金陵厉声吩咐道:“我没事,今日之事你千万不要告诉馆主,否则的话你以后别想在玄狐馆出入。”
金陵面色沉重,暗自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南浔。
“大小姐,就算金陵从此后再不能踏进玄狐馆半步,我也一定会把今日之事告诉给馆主。”
素白一听金陵这话气的是胸口涌动,左肩膀上的伤口撕扯。
素白吃痛紧咬着牙关,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陵见状终于忍不住呵斥南浔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受伤。”
南浔听了金陵的话,更加的羞愧,她满脸通红的低着头一声不吭。
金陵时不时射过来的寒光,让南浔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素白见南浔把头垂的低低的,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金陵,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这一切又不是南浔的错,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些黑衣人,我的伤是拜那些人所赐,你就是想替我报仇也该去打探那些黑衣人的下落,你在这冲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女孩子发火,算什么英雄好汉。”
金陵自知理亏,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又狠狠的用眼睛剐了一下南浔。
“南浔你被生气,金陵他人就是这样,一根筋,虽说他有时候说话是难听了一些,可人还是不错的。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被往心里去。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他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他见我受伤一时间没法向我爹交待,这才心急朝你发火,你就原谅他吧!”
南浔抬起头,牵动嘴角笑了笑。
“我才不会生气呢,金陵刚才说的那些话糙理不糙,你受伤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素白你无端替我受过,我这心里真的是有点过意不去,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我南浔一定在所不辞。”
素白听了南浔的话,哈哈一笑,这一笑又扯到了伤口,痛的她声音有些发颤。
“你越说越傻,你若是真想替我做事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陪着我说话解闷就好了。”
南浔没想到素白竟然会说出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身上有伤,素白同南浔没说多久,便躺着睡着了。
南浔收拾好一切,又替素白掖好被角才走出门。
南浔见屋外月光明亮,月亮又是圆圆的,天空中没有一个星子,寻思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便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抬头望着月亮。
墙角边的蛐蛐不停的叫唤着,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
南浔的心变的异常平静,就连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她现在只想着等素白的伤势养好,她就离开这里,离开云阳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说她逃避困难,逃避现实也好,总之她再不愿待在这里。
在这里她只会让对她好的那些人受到伤害,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能帮到她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