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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日是元宵佳节,奴婢觉得您还是穿这身衣服好看些。”
南浔瞥了一眼玢湘手里拿着衣裳,这件水红色的蜀锦料子正是前阵子二太太送她的,玢湘觉得料子放着不做件衣裳倒是可惜了,便没经过南浔的允准私下里帮她做成了衣裳,事后玢湘跟她提起过,南浔觉得无所谓便由着玢湘,也没指责她。
可今日南浔看着这耀眼的水红色,竟觉得格外的刺眼。
南浔转过头在妆匣里找了个簪子在头上试戴了一下,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支。
南浔从铜镜里瞥见低着头不吭声的墨竹,装作没瞧见。
“墨竹你说我应该穿什么样的好些?”
站在南浔身后梳妆的墨竹不明白南浔为什么会这么一问,拿梳子的手一滞,愣了一下。
若是南浔不喜欢玢湘拿的衣裳,大可以直接说不喜欢,让玢湘再去换一件,何苦还问她的想法。
南浔的衣服配搭向来都是玢湘在管着,她只负责别的,既然南浔问了她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
“奴婢觉得玢湘手里拿着的这件事虽说好看了些,只是未免太奢靡了,老太太一向又是勤俭惯了的,纵然老太太疼小姐,奴婢觉得小姐还是挑件别的比较好。”
墨竹的一番话自然那是把玢湘气的够呛。
玢湘撅着嘴,赌气的说道:“墨竹说的对,是奴婢想的不周全,险些让小姐挨骂,是奴婢不好,还请小姐责罚。”
南浔扑哧一笑,暂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玢湘,瞧你小气的样子,你同月白姑娘走的近,你觉着四小姐会让月白给她挑什么衣服?”
玢湘一扫刚才的不愉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还用问,四姑娘一直都喜欢绿色的,这回肯定又是穿绿衣裳。”
“既然如此,四小姐可会穿这么贵重的衣服?”
“那是肯定不会的,月白跟我说老太太没少夸四小姐,说她为人勤俭,又穿这么素的衣裳,每次老太太看了都觉得心情很好。”
南浔笑了笑,继续问道:“没想到你同月白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她竟什么都跟你说。”
月白人单纯自然想不到南浔此时正在套她的话,她以为是南浔对她同月白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便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天月白同她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直到现在墨竹才明白南浔为什么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南浔越听下去,嘴角的笑意就越浓。
她原以为月白来杏林苑又故意同玢湘交好,是为了获得她这边的消息,看来是她太过于小心了。
月白最后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忙说道:“对了,月白姑娘还跟我说,上次那诗还有那香,小姐您猜的不错,月白还说四小姐有心想找小姐您说话,但又怕被人说是为了巴结你,所以才一直不敢来杏林苑,对了小姐,月白说的诗和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浔没想到南锦瑟竟让月白向她透露出这层意思,只是南锦瑟既然想借月白的口说出这些事情,何不自己找上门来,这样省去月白这个中间环节岂不是更好。
南浔有些想不明白,南锦瑟绕了这么大的弯,到底想表达什么。
“既然月白把这些都跟你说了,难道就没有详细的给你提诗吗?”
“月白说奴婢没上学,即便是跟奴婢说了,奴婢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她还说老太太这么疼小姐,往后谁都不敢欺负小姐。不像四小姐,她上面还有二小姐,二小姐一直很会讨老太太的欢心,不管什么事老太太多少也会想起她来,而四小姐性子冷淡不太爱说话,自然就不讨老太太的喜欢,三太太有时候还嫌弃她,说她不争气不会笼络人心,如今她好不容易见着小姐您,想找您来说说话,又怕您觉得她出身不好,不喜欢。”
南浔没想到南锦瑟一直不同别人交往,竟是因为自卑。
她一直觉得这么一个高傲的人是不稀罕跟她们这些俗人来往的,却没想到南锦瑟竟然有这样的苦衷。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玢湘走后,南浔问墨竹道:“你听了心里是如何想的?”
墨竹没想到南浔会问她,南浔这么问显然是器重她的意思。
墨竹沉默一会方说道:“奴婢以为小姐您还是坐观其变为好。”
南浔对墨竹的表现很是满意。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坐观其变?要知道我刚来府里谁都不熟,这时候南锦瑟主动示好,我觉得倒还不错。”
南浔终于挑选了一支满意的簪子,然后斜着插在了发鬓上。
“奴婢想小姐若是真是这么想的便不会问奴婢。”
南浔挑眉道:“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想的。”
“若是四小姐真的想同小姐您交好,自然不需要借月白的口,上回在梅园她大可以直接说,可她却没有。再者若不是您今日问玢湘,玢湘素来忘事快,记性又不好,她不可能会主动给您提的,既然月白同玢湘之间已经认识了好多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不可能连这点都没发现。所以奴婢想四小姐之所以让月白这么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算准了您会审问玢湘,既然四小姐的心思不单纯,您又何必主动呢?”
南浔点头,墨竹分析的对,她果然没看错人。
南浔从妆匣里拿起一枚精致的步摇塞到墨竹的手里。
“墨竹你心思缜密,我南浔果然是没看错人。”
墨竹收下步摇,屈身行礼。
“多谢小姐夸赞。”
玢湘捧着衣服有些不确定的问南浔。
“小姐,您看这件衣服成吗?”
墨竹见玢湘归来,很是隐蔽的赶紧把手里的步摇塞到了袖口里。
她走上前去接过玢湘手里的衣服,转手递给了南浔。
“不错,玢湘的眼光就是好,刚才我还同墨竹说你不但会挑衣服,还会搭配,每次都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玢湘,这个串珠就赏给你了。”
南浔边说边褪下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玢湘也不推让,喜滋滋的接了过去。
口里骄傲的说道:“奴婢这么做是应该的,奴婢的娘以前就是在布桩里做活,奴婢打小就喜欢做衣裳,后来因为被牙子卖了进来,才把这手艺给耽搁了,若是小姐喜欢,仓库里还剩些布料,过几天奴婢给小姐做一件特别的。”
南浔笑了笑,“你有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