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雅将罗马数字换成阿拉伯数字一分,果然得出一个日期。这个日期的时间……那会儿好像是刚刚读高中……
礼仲眼底的笑意更深,脸上都是自豪和骄傲,他漱了漱口娓娓而言:“我就是在这天遇见你的。”
“……”这下子,雯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会去纹身。有些人为了酷为了潮流;但是更多的人是为了将自己的信念烙印在身体上,将最珍视的东西记录在身体上。
所以当她有几分难为情地抱怨:“干嘛把这些纹在身上!”
礼仲真诚且不解思索地回答她:“因为这些对我很重要啊。”
昨天当然也是重要的一天,礼仲二话不说就预约了伦敦一个有名的纹身师。两个星期后,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纹身。
每逢奇数年的三月,在英国会有一个叫红鼻子日的慈善日。这是一个充满戏剧色彩的慈善日,各式各样的人顶着一个红鼻子为慈善筹款。
雯雅已经是第三年经历这个节日了。
第一年她就感到相当有趣,因为满街满城,就连学校老师都是穿着奇装异服在搞怪。经过了解这是一个慈善日,在第二年的红鼻子日,雯雅就已经加入到组织筹款的大军中。这一年更加也不例外,她早在两星期前就开始筹备了。
为了支持老婆的慈善事业,礼仲自然义不容辞,甚至再次将程翰拉到英国来,以出差的名义让他助威雯雅的慈善档位。
红鼻子日当天,礼仲送了雯雅回学校,又马不停蹄地将程翰接了过来。程翰第一次参加这种全民狂欢的节日,一路上不断看到顶着大红假发,把脸涂得斑斓,身穿奇装异服的人,而程翰的惊叹也源源不断。
“哇哇,老大你看!那边好多人都带着红色的鼻子,是不是搞什么活动。”
“老大老大,这些人竟然带着那么夸张的假发就去上课?”
“国外的学校还真的有趣!我噻!那么冷的天,那个女的竟然穿着那么短的裙!”
“老大……”
程翰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比礼仲也矮上半个头。他叽叽喳喳地跟在礼仲身边,特别容易被人误以为礼仲是在带冬令营。
对于被人围观这件事礼仲已经习惯,也无所谓。可奈何程翰真的太吵了!
“老大不想和你说话。”礼仲终于忍无可忍。他怀里抱着厚厚一卷一米高的画纸,此时换到另一边的肩膀上靠着,就是为了别过脸,对程翰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
“……”程翰忧伤的沉默不过一秒,“咦——老大,那边是不是在表演杂技?!”看到一个小丑打扮人在拉着迷你手风琴他便激动地叫上了。
“少年,冷静点。至少在看到有人裸奔或者男人穿着比基尼招摇过市你再惊叹也不迟!”礼仲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能看到?”程翰更加兴奋,在国内他什么时候能看到这样的热闹。
“老大不想和你说话。”礼仲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礼仲找到了打扮鬼怪的雯雅,发现她募捐的摊位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她是写毛笔字募捐的,所以摊位前的人拿着手中的字体平铺在附近的草地上,等待墨水风干再带走。
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程翰不由赞叹道:“嫂子的毛笔字写得真好啊!”
“这当然。”礼仲丝毫不谦虚。
在雯雅的旁边早已经为程翰预留了一张桌子作画,礼仲指派了程翰过去,顺便给他戴上红色的爆炸头假发和红鼻子。
程翰入戏很快,他将沉甸甸的绘画箱放好,图纸铺开,一边开水调颜料,就开始吆喝道向礼仲学来的适用英语:“Chinesetraditionalpainting……”
气势汹汹地吆喝完这几个单词,程翰突然停下来望向礼仲:“多少钱一张?”
“5镑。”
“Chinesetraditionalpainting5dollars!”
“5pounds。”礼仲更正。
“5pounds!”程翰高声地叫。
蘸了蘸颜料,程翰开始提笔作画,临下笔他又硬生生地把笔收了回来,回头问礼仲:“工笔还是写意?”
“随意。重点是要快。”
程翰“哦哦”应了两声终于提笔作画。
国画的精髓,或者说中国风的精髓都集中在“神韵”二字上。虽然和西方传统流派截然不同,但不能否认这种美,有让人神往的魔力。
程翰笔下的树木还没画出来三分一,已经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并且纷纷向程翰搭话。听不懂他们说话,并且不会英语的程翰只能不断重复地说:“5pounds,5pounds。”
礼仲看不过去,只好当起翻译员。
程翰的画意外抢手,根本就画不过来,在他面前很快就排起了一条队伍来,顺便也带旺了雯雅的摊位。
随后有人代劳翻译,礼仲就很果断让出了位置,退居幕后裁纸。连纸都裁完,干脆躺在了草地上好好地晒晒太阳。这是伦敦难得的阳光呢。
“你的女人都在为慈善出力,而你竟然在这里晒太阳。Shameonyou!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吗?”
突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挑衅。
在场能听懂中文的,都纷纷将视线移到了说话人的身上。而被说的人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最后的反问句你说得太大声了,你对自己说,默念就可以。”礼仲轻轻挑起唇角,语带关切地劝导。
附近一圈听懂这句反唇相讥的话都笑喷了。
秦书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是来找茬,来挑这个男人毛病,来看他笑话的,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男人来嘲笑他!
对于礼仲的话他就当做没听见,冷笑一声带过:“为了慈善就算搬砖也多少出点力才算男人吧。我好人,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从身后的狐朋狗党那拎出一东西,在手里摇晃了一下,“如果你换上这套衣服在绕这工商学院走一圈,我就捐000镑,怎么样?”
他手中拎着的东西赫然是变装三件套:鲜红的长假发,一个**很大的红色bra,一条风骚的红色蓬蓬短裙。
“仲,别理他。”对于秦书的阴阳怪气她都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反正几乎每次遇见他,他都会阴阳怪气几句。
礼仲对雯雅笑了笑安抚她的情绪,视线又慢慢移到秦书身上,“000镑太少了吧,至少也4000镑。”
还死鸭子嘴硬,就让你最后的挣扎!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秦书大方地道:“行啊!那就四千!”
“如果我直接就在这里换,是不是能加一千?”
“你敢换,那我就敢给!”
“那成交。”礼仲缓缓站起来,从秦书手中接过三件套。
“仲!”雯雅皱起了眉头,打扮成这样,不用想都知道是想让礼仲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的。
礼仲依旧只是笑笑:“为了慈善嘛。五千镑让我起来走一圈,身价不低了。”他完全将衣服的属性给忽略了。
对雯雅说完,礼仲突然提高音量说:“这里有一个人,说只要我换上这套衣服走一圈,他就会捐五千镑,希望大家能作证!”
说完中文,他又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如此中文英文都重复了两遍之后,礼仲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了。
摘下围巾,脱下外套,脱下毛衣,一颗颗解开着衬衫纽扣。
“哇哇哇,老大你真脱!”程翰早就惊呆了。看着礼仲一件件衣服脱下来,他手中的画笔还落在纸上,已经糊开一块了,可他完全没有发现。
当礼仲的衬衫脱下来时,程翰又一通激动:“哇哇哇,老大你的腹肌都快出来八块了!模特身材啊!”
众听懂中文的人都纷纷为有这个跟班汗颜,可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礼仲的身体望去:啧啧,六块腹肌杠杠的,八块也不远了,啊,那是人鱼线,还有一撮小绒毛,性感啊……
芳芳一直在摊位外宣传拉人捐款,发现这边热闹也赶到了雯雅身边,并且不住地赞扬礼仲好身材。
反正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管哪个国籍的人都一样,这里瞬间就聚集了一堆人,不少人甚至吹起哨子起哄。礼仲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脱了衣服裤子,将三件套穿到身上的。
伦敦的三月,地上还有新雪,气温寒冷是不必说的。即使穿着厚衣服,在风吹过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禁不住瑟缩着身体。
礼仲却似乎完全不觉得冷,更加没有因穿着异装而显得尴尬。
假发带上,红色的bra穿上,红色的裙子穿上,换装完毕,他招呼了一名有登记编号的募捐者随从,然后自己扛起了募捐的箱子,开始绕工商学院走。
一群人拥簇在他身周,又是凑热闹又是助威,咋咋呼呼地跟随礼仲走。
雯雅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就是她的礼仲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境地,他都仿佛带着光环,有扭转乾坤的力量。礼仲的打扮的确很恶搞,能成为黑历史,可是这又怎样那么多人为他欢呼喝彩。想让他难堪,还早几百个世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