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航班,礼仲又回到英国。在楼下吃了个午餐,他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本来他是打算发信息告诉雯雅,他已经回家的。可是信息都写完了,他又将全部的文字都删掉。给她一个惊喜,当她打开家门,发现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会不会很惊喜呢?
礼仲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从行李箱中拿了一本书出来,这是他让程翰一式五份买的参考资料里面的其中一本书,是一本关于中国古建筑的书。他闲适地窝在沙发中翻看着,不时还在上面写写画画。
然而他没等到雯雅回来,却先睡着了。
于是雯雅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儒雅的男子横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中捧着书,盖在了小腹上。他的脑袋浅埋在沙发靠背上,笔挺的鼻梁上还架着眼镜,酣然浅眠。
雯雅迟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绽放着笑意。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长外套盖到礼仲的身上。然后还认认真真地整理好外套的边缘。
忽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到脸颊上。雯雅一惊,稍稍抬眸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藏在明净的镜片后,安静地凝视着她。
“醒啦?”她微笑着。
然而礼仲却问非所答:“我回来了。”
从覆盖在身上的外套中抽出手来,礼仲将俯下身的雯雅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以他这个姿势来的这么一个拥抱,雯雅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胸膛上,微微一低头,就吻到了他的唇上。
雯雅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而礼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摘下眼镜,凑上前啄了她的唇一下:“我也想你。”
那个“也”字是什么鬼?明明是他的“想”更加主动吧!
雯雅一脸无语地瞪着礼仲,她觉得有必要让这个男人明白这个“也”字的不必要性,于是澄清到:“我……”
接着嘴巴就被堵住了。
明明她在上位,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可是好半刻钟后,最先缴械投降的还是她。喘着气,她无力地埋头在他的肩窝中,目光迷糊地盯着地板。礼仲却依然意犹未尽,细细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耳朵。
忽地,雯雅发现礼仲背后压着一什物,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仲。”
“嗯。”他含糊应着,并没有停下亲吻。
雯雅将那东西抽出来一看,竟然是刚刚架在他鼻梁上的眼睛:“你的眼镜,压坏了。”
“嗯。”他丝毫不在意。
雯雅却不满了:“那你戴什么?”
“还有一副。”
“这副呢?”雯雅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这都是白花花的钱啊,你要不要那么败家!
“重新配吧。”他的吻已经停了下来,此刻只是静静抱着雯雅,而对那坏掉的眼镜他依然是毫不在乎。
曾经在雯雅面前,礼仲是十年如一日地将“败家”这顶帽子往哥哥头上扣的。可是来英国生活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后,他的败家完全掩饰不住了,于是他干脆不掩饰了。
“……”雯雅还有什么能说,好吧,还有的,“败家!”
礼仲却只是一笑:“推动经济发展。”
这下子,雯雅真的没有什么能说了。
不过他不说,礼仲却还有说话:“给我签个名吧。”
“什么?”没前没后的一句话,雯雅完全摸不着头脑。但随着礼仲从靠近沙发的一侧拿出东西来,雯雅不仅明白他说什么,而且她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你已经拿到书啦?”
从礼仲手中夺过书本,雯雅离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体,爱不释手地翻着绘本。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出版书,虽然将稿酬给了礼仲当做纪念,但实体书拿到手中的刹那还是特别有成就感的。
“作者大大,给个签名呗。”礼仲摆出一副崇拜口吻。他坐直了身体,从背后拥着雯雅,手掌在她面前慢慢摊开,一支签字笔已经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雯雅并没有被他有几分揶揄的语气调侃到,相反她还特别顺理成章地接过笔:“当然,第一个签名自然要给你。”
翻开书本的扉页,雯雅“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还写下一段寄语:
Tomyforeveronlyone
早在知道可以出版这本书的时候,她就想着,送给他的书一定要写上这句话。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在她心中,他永远都是唯一的。
看着那行写得行云流水般流畅的花体英语,礼仲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露出了皓白的牙齿,而眼睛则笑得眯缝起来。他试图笑得内敛一点,可是怎么都忍不住,他只好轻轻地吻着她,将喜悦的情绪传送给她。
从以前雯雅就知道,礼仲为她考虑的,远比她以为的要多。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礼仲带了十几本样书来到英国。
他说,这些是留给你送给朋友的,如果有剩下的我找人带回国,再送给国内的朋友,或者在微博上做活动送人。
他的好意,雯雅自然全盘接受,高高兴兴便拿着书送人去。不过在伦敦,和她关系好的朋友,让她觉得值得送书的人倒没有多少,就送出了五本。
送了一本给救助站的女主人,在救助站认识的两位志趣相投的欧洲留学生也各送了一本,还有两本就是送给芳芳和美人的。
趁着周末,雯雅约了两人出来聚一聚,顺便把书送给两人。
“自从你和男朋友谈了恋爱,我们就好久没约一起聚聚了。”美人假装抱怨地揶揄着。配上她夸张的摇头动作,抱怨的成分已经完全被揶揄碾压过去了。
“……”其实以前也没有经常聚一起,你就胡乱把罪名安到我身上吧。雯雅别过脸看她,没好气地笑着,却没有拆穿她。
“美人,你这样就说就不对了。”在慢悠悠吃着简餐的芳芳突然替雯雅辩解道。
芳芳和美人通常是组队揶揄她的啊,怎么这会儿芳芳竟然帮自己说话了?雯雅感到意外,但很快就泪流满面了,组合没有散,芳芳是来补刀的。
芳芳停下刀叉,喝了一口啤酒,眼中的揶揄并不比美人少:“我们应该给他们多点时间和空间,这样他们结婚生小孩就指日可待了。我还想早点当干娘呢,难道你不想吗?”
“哦!”美人一脸幡然醒悟,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是我错了。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说到最后,美人又精神起来了,对着雯雅挤眉弄眼的。
损友啊损友啊!雯雅很想不认识她们,然而对着她们热切的眼神,她只好狠狠地丢出四个字:“你们够了!”
“哈哈哈哈!”芳芳和美人都不顾形象了,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芳芳咳嗽了两声止住笑声,“过两天你生日,得和我们一起过。我感觉这是你结婚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一不小心感触上,芳芳喉咙禁不住一哽。
“对对对!”美人也跟着起哄,“你以后的生日,我们就不管你和男朋友怎么过,但是你今年的生日,我们一定要和男朋友抢人。”
雯雅看着她们,义愤填膺整得像是要起义一样,忍不住笑了,立即招来两人威胁的目光。别说,她们手里拿着刀叉呢,真的像起义军。
“当然当然,生日一定要和你们过。”雯雅连忙表态,两人的注意力才转回自己的餐盘中。
回到家后,雯雅第一时间就和礼仲说了这件事,生怕礼仲当天有什么安排。其实她知道,不管礼仲是不是安排好了一切,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不会让她在两者之间为难。
而礼仲的回答也不出她所料,只是在最后,礼仲又多加一句,希望她能在十二点前回到家。雯雅当然没问题。
雯雅换了鞋子,洗了洗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休息。
而在笔记本面前在忙碌的礼仲这时也停了下来,他摘下眼镜拿起旁边的水,边喝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雯雅。
在雯雅不在的时候,礼仲在客厅整理出来一个区域。在靠着玻璃墙,能看到伦敦眼的地方他铺了一张偌大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有一张矮脚的小长桌,雯雅和礼仲各自的手提电脑以及绘图板,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都放到了长桌上。
平时他们就坐在地毯上画图、看书、写作业,这个区域显然已经成了他们工作娱乐的常驻地。
“忙了一个下午没停,一看到你,疲劳都消失了。”放下水杯,礼仲神采奕奕地笑着,脊梁也挺得笔直,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被他调侃得多,雯雅也学会了反调侃。面对他深情的目光,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如果还能消除你的饥饿,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能休息一下不用做饭了。”
礼仲的笑意更深,眉宇之间藏着冠世风采。他慵懒地走到沙发边上,坐在雯雅的身边,从侧边将她拥着,侧脸靠在她肩膀上,像只树袋熊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