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见到谦儿的。”
沉稳有力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传来,欧阳旭日听闻这熟悉而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嗓音,心口猛地一窒。缓缓转过身来,只瞧了一眼那张面孔,面色就大变;
“旭阳?”
被换做旭阳的男子似乎并不屑理睬欧阳旭日的惊讶,自顾自走上前去,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束百合轻轻放到墓碑前,微微支身,在墓碑前站定,面色沉静,缓缓开口:
“蓉儿,我来看你了。你,过得好么?”
欧阳旭日怔怔的看着在墓碑前与自己并肩站立的男子,心中疑云密布,却终于只吐出几个字: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颤抖的语调中有着期待,有着不定,有着,悲伤。
旭阳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是说给夏蓉听的,又仿若在回答旁面男子的问题:
“你走得的那一刻,我的灵魂也随你而去,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我的躯壳。”
一个只剩下躯壳的人,他能过得好么?
欧阳旭日目光闪动,视线停留在遥远的山际,许久,徐徐启齿:
“看来你还是没办法相信我和蓉儿之间是清白的。蓉儿若是低下有知,她会心痛的,因为她的死也没有换来你的信任。而你,又在不信任自己最爱的人和她的绝望离去的悲伤里活了0年……”
“住口!”旭阳突然青筋暴起,双手握拳,眸子里蕴上浓重的痛苦之色,狠狠的打断欧阳旭日的话,嗓子因为急火上流而些许沙哑: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即便没有发生那件事,你还是居心叵测,妄图把欧阳家的家业据为己有,不会给我和谦儿,蓉儿留下一条活路!试问,这样有着手足相残,狼子野心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蓉儿的墓碑前毫无愧色的指责我?”
欧阳旭日听到完全出乎意料的说辞,瞳孔骤然缩紧,双手紧握,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旭阳眼角扫射过他的神情,嘴角嘲讽一笑:“敢做就要敢当,你何不诚实一点儿,这样或许我和蓉儿还有谦儿会对你稍有改观。”
欧阳旭日情绪突然激动不已,双手握住男子的双肩,那力道令男子一声闷哼,急切询问道:
“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说啊,说啊!”
男子退后一步,挣脱了欧阳旭日的钳制,嘴角扯起一抹生硬的弧度,冰冷开口:
“是谁告诉我的重要么?事实是你已经这样做了啊!欧阳家那么庞大的巨额财富不是活生生的,有目共睹的划归到你的名下了吗?!”
“那是因为……”欧阳旭日急急开口,想要说清楚真相。
“我不需要听你冠冕堂皇的可笑理由!”男子决绝的打断他的话,眸子里充斥着阴霾和巨大的抱怨之色,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不是……
欧阳旭日看着他绝情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他也已年过五十,算得上是饱经风霜,此刻他当然不会如年轻人一般热血冲天,不顾后果的去干一些蠢事,他稍微沉淀了一下思绪,心下断定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误会,随即,沉稳启齿: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想问,谦儿,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男子听到到他关心谦儿的话语,眸子里顿时又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你不需要知道他的任何情况!”
欧阳旭日听闻这个回答,仿佛是早已预计到的似的,并无半点讶异和愠色,竟然大踏步的走下台阶去,背对着男子,缓步离去,空气中漂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不管你今日态度如何,你和谦儿的血脉里流淌的,都是欧阳家族的血液。这一点,怎么都改变不了。”
耳边飘过这丝轻微但中气十足的话语,男子身影微征,蓦地,却只是呆呆的蹲下身来,大手轻柔的抚摸上冰冷墓碑上镌刻的字体:“夏蓉”。眼泪,悄无声息的细淌而下。
墓碑左下侧一竖列较小的字体也赫然在目:丈夫林旭阳敬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