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寻不知道凌妖冉想得这么细致，“妖冉，其实当时我也是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祁初夏她不怀好意，她说的话总让我感觉，她好像知道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妖冉，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穆千寻扳过凌妖冉的肩膀，一挑眉，问道。凌妖冉心中一涩，“没有。”这两个字凌妖冉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儿个是不可能把重生的事告诉穆千寻，因为她不可能将来让穆千寻为她陷入险境。
“真的？”穆千寻显然不信，“真的。”凌妖冉无奈，如果穆千寻再问下去，她真的害怕自儿个会扛不住，毕竟她真的不想撒谎骗穆千寻。“我乏了，先去小睡会儿。”凌妖冉站起身，抱着一个汤婆子，这才刚入冬，就要抱汤婆子了，凌妖冉的身子真的是很畏寒。“妖冉……”穆千寻在后面气愤的叫道。“我先睡了，有什么事儿等我睡醒再说。”
回忆那么凶，世界挤得这么小，让我遇见了你，一些事只配当回忆，一些人只能做过客，走自己的路，迈自己的步。别人的好坏只是参照物，我走你走过的路，我看你看过的风景，这样算不算是隐形的守护，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时候，一瞬间我们失去的东西就是永恒，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学会将咽下苦楚笑脸相迎，时间纵勇深爱的人放手，世界繁华马车喧嚣，旧城里看不见的阳光，残渣碎片里写着你的心，字迹却太模糊。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这是凌妖冉在心中所想。
“你说，这快到了年下，免不了又是一笔大开销，还整天说要省银子，但是省来省去，也没见省下的银子在哪儿，云海的月例银子本来就不算多，再养活着一大家子，肯定不宽裕，但是这省钱的法子也是用了不少了，但就是不见成效。”老夫人抱着汤婆子坐在大堂，说罢，眼睛扫了扫在座的凌雪冉，凌夕冉还有阮姨娘。
“其实孙女儿觉得如果遣散些在府中根本无用的丫鬟婆子，少了一些人的吃食，应该会省下不少。”凌夕冉轻轻的道，眼睛有意无意的扫着旁边站的几个丫鬟婆子，那些丫鬟婆子一下子就全都低下了头，好像都生怕一个不下心就被凌夕冉赶出府了。
“这样怎么行？先不说这凌府上下要用多少佣人，就光说老夫人房里的就有10几个吧，就算老夫人房内的丫鬟婆子能够遣散几个，那老爷房里的呢？总有不公平的吧，再换个方面来说，这凌府上上下下养活了那么多人，如果一下子全部都遣散了，你让人家怎么生活？如果一个个给了遣散费，那也是一笔银子啊。”阮姨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阮姨娘，这可是最有效的方法了。”凌夕冉尽量让自儿个的声音显得平稳。看阮姨娘不吱声，凌夕冉又道，“难不成，阮姨娘您菩萨心肠，看这些下人们可怜，是想要学一次济公济世吗？我看您可以把你的那些珠钗首饰变卖了，估计可以换不少钱。”凌夕冉说完，处变不惊的拿帕子沾了沾鼻子，凌雪冉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其余在座女眷都拿帕子捂着嘴，以掩饰自儿个的笑意。
“夕冉，姨娘的首饰不值钱，就算是换了也换不来多少钱，怕也是顶不过三个月。”阮姨娘刚才那番话，其实也只是为了让府中的下人们都还信她，不要受凌妖冉的摆布，但是没想到会被凌夕冉又摆了一道，这下子阮姨娘有些骑虎难下的味道了，“是吗？多多少少也是阮姨娘你的心意啊，我想她们是不会介意的，是不是？”凌夕冉抬头看着那些下人问道，“我再问你们话！”凌夕冉动了怒，那些丫鬟婆子纷纷跪下，连连点头，道“是。”老夫人还没见过这个孙女儿发火，一时间愣在了那儿，阮姨娘终究是见过的多，“五小姐，好大的阵仗。”凌夕冉也不觉得尴尬，坦言道，“是吗？但就算是我的阵仗再大，哪里比得过姨娘你？”如果说刚才的那些都是含沙射影，那么现在就是赤礻果礻果的讽刺了，老夫人最见不得这了，果然出声呵斥。
“你瞧瞧你们，一把你们聚在一起，你们就是吵架斗嘴，简直就是没有一刻安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个办法，吵得我脑仁都是疼的。”老夫人说完，伸出手按了按脑袋，“是，是儿媳不好。”阮姨娘急着认错就是为了彰显她自儿个有多贤德，“哼。”凌夕冉冷哼，阮姨娘现在还只是个贵妾，不管凌夕冉怎么羞辱她，她都只有听着的份儿，等她扶了正，等府中连凌妖冉都要喊她“娘”的时候，谅她凌夕冉也就硬气不起来了。
“太婆……照我说，倒不如把各方中的吃食缩减一下，还有下人们的吃食稍稍缩减些，这一下子节省下来，用度也少了不少。”阮姨娘提的这法子是治标不治本，阮姨娘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下人，道“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把那些下人赶出去，左不过是吃食上紧张些罢了。”方宛琳轻笑道，“阮姨娘这话说的可真轻松啊，吃食上紧张些？这下人们吃的不好，做活就不会用心。”阮姨娘微笑回着方宛琳的话，“二太太这话就错了，这下人们的忠心不在平日的待遇上，而在主子的调教上。”
方宛琳拿着帕子沾了沾自己的鼻子，“阮姨娘这话的意思就差了，难不成这天下还有人肯免费为你办差事不成？多少也是要花银钱的，只有住的舒坦，吃的好了，没有抱怨，自然也就把差事当得好，夕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凌夕冉跟着笑，“是，姨娘这话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了。”
老夫人瞧着着你一言我一句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挑眉，挥了挥手，“都退了吧，我今儿个身子有些不舒坦，阮姨娘留下，其余都退了吧。”“孙女儿退下。”“儿媳告退。”凌夕冉，凌雪冉，方宛琳，三姨娘，四姨娘，都福了福身。老夫人闭上了眸子，等着四周都没了动静，才睁开了眼，“你们也下去吧。”老夫人对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道。
“是。”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娘……”阮姨娘轻叫出声，“你刚刚明知道夕冉的法子很有效，但是为了巩固你在府中的势力，你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布置眼线了吗？”老夫人眯着眼看阮姨娘，看不出悲喜。阮姨娘忽的跪下，“娘，对不起，我……我只是。”阮姨娘迅速想组织语言，老夫人扶起她，道“我又没怪你，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苦。”阮姨娘嘴唇一动，“那爹爹他……”老夫人握住阮姨娘的手，“你爹爹那边还不知道你的事，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阮姨娘瞳孔一紧，“爹爹还是不肯认我吗？”老夫人一急，“你别想太多，只是你爹爹还不知道而已，你要相信娘。”阮姨娘含泪点点头。
“其实你想要安插眼线在各房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每房里都会存些坏心思，要是有了自儿个的人在里面，也会安心些。但是现在当下，最要紧的是把你扶正的事给办了，在这当口可别再出什么岔子。”阮姨娘微微一笑，“娘，别担心，我已经跟云海说过了，他答应全权交给我去办。”
老夫人拍了拍阮姨娘的手，“这也是幸亏云海喜欢你，这些年来一直宠着你，在你之后娶的那些姨娘也都是新鲜劲儿一过，就还是你的专房之宠，这也是你自儿个争气。”阮姨娘自然明白丈夫为天这个道理。“云海对我好，我也爱他。”老夫人欣慰一笑，“所以当初才会把你嫁给他，原先也还是有顾忌的，可是觉得这些年，顾忌也尽除了，这几年云海也没有发现什么，心里也安心不少，本来最让我担心的是你一直没能给凌府诞下一个男胎，现在也有了文泽，我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是，娘辛苦了半辈子，下半辈子就由我来为您谋划。”阮姨娘小巧的手，给老夫人按着肩膀，“这辈子我也就注定为你而活了。”老夫人拍了拍阮姨娘的手，阮姨娘心头一软，老夫人是原先没有尽到当母亲的责任，可是后来也把她接进府养着了，虽然对外所称只是好友之女，但是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罢了，你先退了吧，我去内堂歇息。”老夫人下了逐客令，“那娘亲好好休息，女儿告退。”阮姨娘福了福身，退了下去，跨出门槛的时候，拿帕子沾了沾鼻子，“阮姨娘……”凌雪冉站在一旁，巧笑倩兮，阮姨娘迎了过去。
“小姐，这次放大假，我们可以好好玩玩了，可以在府中好好过个年，也算是不错的了。”席秋很激动，这一到了年下，女院放了假，她就轻松多了，不用府中和女院两头跑。“是啊，我也好久没去骑马了。”凌妖冉有些想念苏师傅了。“小门小户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哼。”苏锦绣丢下这么一句话甩了一下帕子，走了出去，一脸的不屑，“你……”席秋刚想发作，凌妖冉拦了下来，“罢了，她心里也不好受。”席秋不满道，“也就是幸亏了小姐你这么好的脾性，要是我早就不知道把她打了几次了，也不知道天天摆这样的脸子是给谁看。”
凌妖冉蹙眉，“她好歹也是苏国公家的小姐，也是你可以私下议论的吗？”这是凌妖冉第一次摆出自儿个的小姐脾气，“可我说的是实话，你瞧她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呢，幸亏她是嫡出小姐，要是个庶出，可真是亏了她那副样子。”席秋也只是为了凌妖冉打抱不平，“我看你今儿个是高兴过了头吧，是想回府的时候找管家领几棍子吗？”席秋一怒，“小姐。我都是为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