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泉跟着君怀风上了楼,整个人还是有点懵。
她自己感觉是蛋疼无比的——如果君慧就此跟她有什么误解的话,那就麻烦了。君慧不强求她叫妈妈是一回事,她改口叫妈妈却心不甘情不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君怀风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两辈子三十几年都没经历过这种夹缝当中生存的事,前世都是林星泉和君慧迁就着他的,重生后基本也没有发生任何家庭矛盾。
而且,他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也不太敢问,只得殷勤地给林星泉泡了茶,看到她拎上来的几个盒子,才想到了话题:“买鞋子了啊,怎么啦,太累了?买了啥?”
他十分想自己忽然就能模仿赵晨的那种“贫”,然而怎么装都没那油嘴滑舌的痞气,一出口,听起来反而有种可怜兮兮的撒娇感,加上东城那种和香港几乎一模一样的口音,简直就是个……傲娇正太的感觉?林星泉看着他那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什么,”她不由得摸摸他的脸,舒了一口气,“高跟鞋,坡跟鞋,上班穿的。”
“上班?”
“爸爸和妈妈去旅游,我们不得上班嘛。”林星泉无奈道。
君怀风顿时也感觉不好了。
但是他也迅速下了决定:“没事,这次你当我秘书就行了,你什么也不用做,跟我去上班陪陪我就行。”
林星泉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君怀风瞬间感觉又不好了。林星泉看着他,却又笑了。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林星泉多多少少感觉也有点无奈,如实地说了一遍,却越说越感觉自己实在玻璃心。君怀风都忍不住笑了。
只是他的笑,情绪也很复杂。
她的安全感一直不在他这里,最终还是指望她父亲和哥哥么。
两个人就忽然陷进了难以言明的沉默中。
最后他无言地起身,抱住了她。
他原本想说“你别离开我”,但是想想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矫情。
她真要离开的话,早就离开了。
如果以后她真的要离开,那不管是怎么哀求和挽留,她也会走的。
而且,只要不给她离开的理由,她就肯定不会离开吧。
君慧心里滋味也不好受,把林旭带到了院子里,踌躇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林旭只得先开口:“孩子没什么的,就是不高兴这个暑假还要上班。”
君慧无语了:“不是说不让她上班了吗?她还小呢。现在公司里又不是非她不可。放假就让他们玩去呗,再不行还有怀风呢。”
林旭一下子被问住了。
“……其实我原本是想问她点别的事情,就先跟她聊几句,没想到就把她弄哭了。而且放假了不是没事了吗……”
“你想问什么?”君慧无奈地追问道。
林旭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了两面不是人的滋味,但是,他只能打死也不说。连哄带蒙地跟君慧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带着总算表示不追究的君慧出去吃饭去了。
君怀风和林星泉这边腻歪了半天,也终于决定,出去吃。
几天后林星泉放假,果然还是没能避免上班的命运。只是,君怀风成了总裁秘书,她成了秘书助理了。巧的是,姚晓蓓也成了实习秘书助理,跟她一块坐在总裁秘书办公室里,就在她旁边。
“你不是去的榕树荫吗?怎么没几天又来君悦本部了?”
“啊,小回子只是专栏作家,又不来上班,催稿的事情都是她责编的责任,我去也没意思。”姚晓蓓打着哈哈,心里却疯狂吐槽着,自己是吃饱了没事干去榕树荫。
目前新兵杯已经进入了复赛阶段,各个大牌的编辑和作家去负责入围选手的稿子了,就把海选的那些虽然没有入围却写得还算优秀的稿子交给了底下的编辑们,该连载连载该出书出书,那些写手们也要注意联系好打理好……这也没关系!稿子们折磨的都是正规的小编辑,他们辛苦,姚晓蓓这个刚进去的实习生不用管!但是由于正规军都在忙,其他更琐碎的小事就全是实习生的事情了,跑了大半个城市挨个上写手和画手家敲门催稿是有的,联系印刷厂上交各本书的规格纸张要求以及印刷数量也是有的,收拾废稿存档打扫办公室也是有的……榕树荫也是紧急招人然而卵用都没有……
林星泉看着她,微微挑眉。
“你单纯是为严书回才去的榕树荫?”
“当然还有别的理由啊……哈哈哈哈我去看看那个电商部的帅哥给我说了啥啊。”
“……”
看着至少还有事情忙的姚晓蓓,林星泉觉得自己简直闲的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啊,徐鑫这个秘书有时候简直就是脚不沾地地忙,而且以前在君悦怎么都会有事干啊。她今天打开电脑,发现是什么文件都处理过了,各种事情都有了安排,哪怕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其他人做……
——是君怀风在搞的鬼,还是君慧真的已经都处理好了一切不用担心?但是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忙,君怀风也没有找她开小差?
思考片刻,她起身了。
“唉,星泉,你去哪?”姚晓蓓不由得问。
“我去找君秘书有些事情。”
由于君怀风的职务比较特殊,所以他和徐鑫一样,是有着自己的小型办公室的。林星泉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专心处理公务。看到她进来,未免有些小小的吃惊,笑道:“你来了?”
“处理这么多事你不累么,为什么不叫我帮你。”林星泉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看到他明显有些疲惫的神情,语气也柔和了起来,不由分说走到他旁边,拿起那些文件,“突发事件么?”
君怀风点点头:“是今天忽然有些事情,你知道的。不过就是比较麻烦琐碎,不是什么严重的。”
林星泉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在你旁边帮你处理一些吧,你把你椅子挪过去一点。”
看着她再平淡不过的语气,他只得默许地挪过了椅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