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肖教授压根就没想过能和前妻有和解的一天。
而肖舞却轻而易举地说服了他们。
“妈妈现在再怎么说都是成家的长女,只要不说破当年的事情,那成家就是我的最重要的筹码,考虑一下现实,君怀风选择我的概率就很大了。如果我这一把赌赢了,成了君悦继承人的女朋友,那舅舅他们那边还会给妈妈脸色看?恐怕巴结都还来不及,谁又会戳破那些事情。所以现在妈妈最重要的是不要添乱就行。”
他们对于女儿的这个分析还是很信服的,所以也就相当配合地达成了协议——当然了,此前,成美极度不放心地问过了关于君怀风的一切,确保这就是个人品好、有前途的年轻人,至少不会像肖教授一样是个白眼狼。
当然,就成美看来,君家有钱啊,有钱的家庭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比如就算婆婆极品不肯照顾儿媳坐月子生娃也可以请月嫂,比如就算女儿以后不上进爱挥霍也不会吃不上饭,比如绝对不会靠着吃媳妇嫁妆过日子……
肖舞知道母亲的想法,却也只能干笑一声。
母亲对于父亲有多大怨念,可见一斑。但是在她看来,就看在他们离婚后,她和母亲几乎完全是靠父亲的抚养费过活这件事,就可见父亲还是极其负责的了。父亲和母亲离婚,母亲那种太过强硬的性格也是原因。
而且母亲一再说父亲当年完全为了钱娶母亲,肖舞也是不信的,母亲的美貌,现在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她不信这样的美人没有一点魅力。而且每次父亲回忆起母亲年轻的时候,那种真实的甜蜜,可是掩盖不住的。
而她相信,等很多年以后,当君怀风回忆起她,也肯定会有这样的深情而甜蜜的眼神。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大障碍要解决。
那就是林星泉。
不过没关系,就林星泉的年纪,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慢慢来。
肖舞想着,嘴角也不禁翘起。
素来气氛沉闷的研究室,今天似乎变得活泼了起来。肖舞名义上是来翻译土耳其文文件的。但是在做了没多久,她就把文件交给了独自在小办公室里工作的肖教授之后,就开始和君怀风、林星泉闲谈起来。
原本君怀风和林星泉因为不想影响肖舞工作的缘故,也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各自看书,而肖舞就在把文件交给了肖教授回来之后,就转过了椅子。
“你们——怎么都这么安静啊?”
她似乎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刻意地要打扰,把音量压得很低。出于礼貌,林星泉和君怀风都回了头,但是面对这个问题,他们还真回答不上来。对视一眼,林星泉笑了,君怀风无语了。
“呃,你们看的什么书啊?”感到尴尬的肖舞只得又问。
“一个朋友的书。”林星泉看看手里的书,想了想,笑道。君怀风也下意识望向她手里的书,发现是严书回的书,也不由得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好看吧?给我看看。”肖舞不由分说,笑眯眯地伸手了。
林星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书递给了她。
肖舞接过书,略微翻了翻,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
“你喜欢这么严肃的书啊?和你的年纪差好多啊。”
林星泉也只好笑笑。
“君学长,你看的什么书呢?”
君怀风看看她,把手里的东西抬了抬,是研究室里面的专业书籍。
肖舞一下子反应过来——由于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碰到她和她父亲,估计也就是聊聊天什么的就过去了,所以君怀风没带什么消遣的东西过来,但是林星泉带了小说——而且是朋友的书。
这个所谓的朋友……看文笔很像男生呢?
肖舞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林学妹总是带着书的吗?这个朋友很重要吧?”
林星泉微微皱眉,道:“很重要的朋友。不过我也不是总带她的书。我带书是习惯,随便抓了一本就放在包包里了。”
说着,拿回那本书,重新放回了包里。肖舞看着两人的神情,决定换个话题——这两个人实在就是……泥塑木雕啊!额,好吧,虽然可以说,君怀风就算是雕像,那也是一座俊美的青年雕像。
“不过话说回来,林学妹才十七岁呢,就上了大学,很厉害哎。听说你本来才高二的?”
“……嗯。”林星泉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搭理她了,只是简单地应付了一句。
“你上中文系的原因是离美院近吧?”肖舞只好继续找话题。
林星泉轻轻点点头,却也忍不住看看君怀风,笑了。君怀风也笑了。
然后肖舞的处境,就越发尴尬。
于是她就没再继续做这样的事情了。她重新起身,去跟肖教授拿了文件,继续翻译。
林星泉和君怀风倒也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肖舞是彻底失望、甚至有些愤怒了——她完全走不进君怀风和林星泉之间啊!怎么会这样呢!
或者换个想法,君怀风这个人,性格根本有些问题——自闭??
对啊,就是自闭!他们两个人……一直的表现,其实都是异常奇怪的啊!
那一个他们一起相处的星期六星期日,君怀风一直埋首工作,沉默是应该的。而林星泉,就一个人自娱自乐地一直在看书。除了在午餐的时候说几句,他们基本没有多余的话语。
这样的人真的是良配吗?
然而,就在她自己心里纠结得几乎要抓狂的时候,君怀风忽然又说话了。
“肖学妹,教授叫你呢。”
“啊?”她猛地抬头,父亲已经站她面前了。
她刚才想得太入神,都没有发现父亲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了。
“都中午了。饿了的话,你们一起吃饭去吧。”
她下意识地看看旁边的君怀风和林星泉,发现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常,林星泉甚至还带着一种似乎带着关切意味的微笑。
她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