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咬着唇,费力支撑起自己无力疼痛的身子,摸黑下了床,凑着地面月光拾起破裂衣裳遮挡自己的一丝不挂和狼狈可怜。
她缓缓转过头,望着那个方向。
而折腾她整整一夜的男人,裸着教人垂涎的顺长身躯,躺平在床上,黑绸长发披散开来,漾着光泽,滑过胸肌及结实臂膀。
这个地方,是地狱。
他不但折磨她的身子,还要毁掉她的心,泯灭她最后的良知,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要抽离她的灵魂。
她的身体早就脏了,由他摆布也无妨,只是,在最后一瞬间,她希望她的心,还是干净的,是清澈的。
就当这一夜的索求,是还了他的收留吧。
她该走了。
这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
她微微颤抖着双手,打开门,手心摊开的那一瞬,皎洁月光洒落在白嫩肌肤上,照亮了一道道细小血印。
这一夜的不堪,是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入手心至深,双手血淋才忍耐下来的。
她赤着玉足,踩在冰冷青石板上,佝偻着纤细瘦弱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
翌日。
清晨的微光,洒落一地,偌大的房间很安静,除了一地狼藉之外,仿佛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那些碎裂布料躺在地面,颜色繁杂,有嫩黄色的丝绸,那是女子的贴身兜儿,有白色里衣和亵裤,也有粉色衣衫罗裙的颜色,还有男子的衣物,纠缠在一起,无不证明昨夜的旖旎春色。
齐柬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爷,该上早朝了。”
南烈羲坐起身来,阳光已然快晒到床铺上,黑眸中的惺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突地幻化为原本的锐利深沉。
他起身,利落地披上袍子,接着环顾四周,除了他的呼吸之外再无其他。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俊眉微蹙,不难发现,她不在这个屋子。
“爷,一清早睿王爷已经赶去宫内了,而且跟在他后面还有几个臣子,他似乎马上要有动作了……”齐柬走近屋子,忧心忡忡。
“备马。”
南烈羲黑眸一沉,俊颜再无任何颜色,冰冷的像是一尊无情雕塑。他稳步走出王府,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皇宫大殿之上,不少臣子面色阴暗,交头接耳,眼看着皇帝坐上龙椅之后,便有人扬声喊道。“圣上,如今之计,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皇帝年轻儒雅,约莫三十开外的年纪,两鬓却是花白,他的身上总是漾着一股祥和的气息,应该是跟常日来沉迷佛理有关,根本不像是一个万人之上的大权至尊。他打量着殿堂之下的臣子,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身着墨蓝色朝服,俊秀温和,跟皇帝有几分相似的神态,正是轩辕睿。
这时候,有人又发话了。“圣上,古往今来,拥兵自重存有反心的例子太多,如今韩王自作主张夺了西关的兵权,收为己用,这等狼子野心难道还不明显吗?”
“皇上,韩王不过是秉公处理,绝对没有私心……”
也有站在南烈羲一旁,为他反对的声音。一刻间,朝廷分成两派,众说纷纭,相持不下。
“睿弟,你怎么想?”
皇帝扫了一眼轩辕睿身边空着的位置,知晓今日南烈羲缺席,淡淡问了句。
轩辕睿噙着一抹很浅的笑容,看起来彬彬有礼却又万分疏离,他望着皇帝方向,不疾不徐地回答。“皇兄的身边的确需要可信的人,韩王为人的风评虽差,领兵征战的能力却是不得小觑,不过如今韩王手中已经握有王朝一半兵权,若他对大赢王朝忠心耿耿自然不在话下,若他动了黄袍加身的念头,自然是不得不除掉的祸害。”
“看来你们都对韩王没多少信心呐——”皇帝撇开视线,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有些敷衍意味。
轩辕睿的神色不变,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严肃起来。“据说韩王在军营中的威严甚高,兵士们从不违逆韩王的命令,他的确是管理有方。近年来征战东西也是骁勇善战,他可是帮皇兄培养了一只好军队,不过民间也流传,这支军队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南家军,更是说明将士对韩王惟命是从。”
一道长笑声,突然打破了此刻的沉寂紧张,南烈羲疾步走入大殿,他站在与轩辕睿齐肩的位置,挑起俊眉,冷眼相看。“这个传闻,怎么没有传到本王的耳中?看来睿王爷对本王,倒是很感兴趣,也花了不少时间。”
“今日韩王误了早朝,迟迟不来,还以为韩王病了,看来韩王精神奕奕,倒是不知什么事拖了韩王的脚步。”轩辕睿瞥了南烈羲一眼,眸光有短暂的深沉,顷刻间再度恢复为带笑的清明俊朗。
南烈羲的薄唇,扬起张狂笑意,他转身,环顾四周,气魄威凛。“睿王爷若是想知道,本王可以跟你私下深谈。不过,方才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请大家尽管畅所欲言,也让本王听听如何?”
“韩王你到底以何等名目夺了西关的兵力,这点必须跟大家交代。”轩辕睿身后的武将,横着脸大胆开口。
“西关领兵赵四延愚昧无知,三年内贪赃枉法,更是将军营物资钱财纳入私囊,早就犯下了死罪。既然他没用,这兵权自然就归我管。”南烈羲的笑意一敛,俊美面容阴沉莫测许多,他突然拔高声音,无声冷笑。“不然,还有什么人比本王更适合?”
“韩王的语气倒是很大,想我大赢王朝,还能没有一个管兵的将领?”武将哼了一声,态度蛮横。
南烈羲猝然将目光转向皇帝,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一股森然。“皇上有了用人的想法,那就说说看,看看还有谁比本王更适合。”
皇帝一接触到南烈羲诡谲深远的目光,不禁眼神一顿,只能说的婉转和善,“朕是觉得韩王对王朝事事用心,兢兢业业,倒是耽误了个人大事,这些年来朕似乎从未给韩王放个假,放松身心,如今想来实在不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