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十来日,军臣才稍稍恢复了些,不过他还是很虚弱。期间要不是收到婧陶不远万里让人送来的一封信的话,军臣估计现在还会在床上躺着呢!
为了要将依腾打败,军臣特地命人从现在开始就去寻找依腾犯罪的证据,以期可以将依腾及其同党一网打尽。人有了目标以后,恢复也加速了。在一个月后军臣再次器宇轩昂的走进朝堂的时候,那气势着实把依腾震了一跳。
这晚,军臣正在书房和乌维卢以及黑曜查看着搜集来的依腾的罪证,结果王宫的侍卫来府传话,说是老上单于找他去谈话。而且还刻意说怕军臣路上有危险,让军臣多带些侍卫随驾。
这是一个暗示,军臣立马就听出来了。因为一般在入宫的时候,是不准备带私卫进宫的,但是单于要求你带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宫中发生了宫变,单于需要你去救驾,另一方面就是单于希望利用你的力量去为他做某件事,只是某件事还是个未知之数罢了。
带上乌维卢、黑影以及一批精英侍卫,军臣赶紧的往王宫奔去,不知为何,阙氏离去那晚的那股心痛再次袭上他的心头,让他觉得特别的慌乱!
好不容易感到西戎王宫,眼看着就要到老上的长定殿了,可是突然,一个满身带血的身影从长定殿慌张的走了出来,长定殿内却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惨叫!
军臣火速的跑进尖叫声传来的地方,才一进殿,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看的倒吸口气。铁腥味的血气味直冲冲的扑鼻而来,让没有进食晚餐的军臣有些反胃,他忍住强烈的呕意,步履艰难的来到浑身是血并且现在就躺在血泊中的老上身边。
军臣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仔细的观察过他的父王了,因为他母妃的事,他一直记恨着老上在。可是,现在当他开始认真观察之后,他才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父王这段时间变了,变老了好多。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现在呆滞如老态龙钟一心等死的垂朽老人一样。他那保养得益的黑发,现在变成了灰白黑三色相交的发色,人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来岁一般。他那伟岸魁梧的西戎标准身子,现在也变得佝偻起来,缩成一团的躺在地上。
老上的嘴角流出丝丝血丝,他的肺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上的宝石在血色的辉映下,显得更加的妖娆,看的很诡异。老上那锦黄色的衣服上,染的到处都是血,看的很骇人。
“军臣……军臣……”老上眼神已经有点涣散了,他无意识的叫着军臣。军臣一听到老上的呼唤后,焦急的跑到老上的身边,紧紧的握住老上那被血浸红的双手,滴滴悔恨的泪落在老上的手背上。
“父王,你坚持住,儿臣这就叫御医来!”军臣转过头,朝着殿外傻愣住的人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传御医啊!把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叫来!还有,把黑曜给本王捉住!”
“是!”愣了半晌之后,还是乌维卢先反应过来,他打个眼神示意卓奔兄弟去捉心神不定的黑曜,他自己架起轻功就往御医院跑。
“别,不要……军臣!军臣,传……传……传大臣,立即,立即到这里来!孤,孤有遗嘱要,要交代!”老上气喘吁吁的断断续续的说道。他知道,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虽然今晚的这一切,是他自己有生以来自导自演的最满意的一场真戏。
军臣看着这样的老上,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上,目瞪口呆的大叫道:“父王,你!”
“嘘,军臣,你就当帮父王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去吧!”老上安详的躺在军臣温暖的怀中,那么暖和的气息,让他很想闭上那双沉重的双眼。
“卓奔!”军臣紧紧的搂着老上,闭上眼呼叫在外面守着黑曜的卓奔。现在的黑曜早就呆滞了,看不看守其实也一样。
“属下在!”卓奔忙跑到殿内,也不敢抬头多看什么,垂着头安守本分的道。
“你去把所有大臣都召集过来,就说单于性命堪忧,要他们全部来长定殿!”军臣木木的抱着强睁着眼睛老上,心力交瘁的道。
卓奔不安的看了眼军臣后,恭敬的低下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卓奔便出了大殿,在简单的交代一些看守黑曜的事项后,他便匆匆的带了些人去各家各户叫人了。
那边卓奔才走,乌维卢就驮着医术最好的那位御医来了,这个御医是婧陶从天朝带来的那一个,天朝的技术比西戎这么有些蛮荒的国家要好的很多,而且这个御医的医术军臣也见识过,于是军臣让出位子,让御医好好的救治。
那御医一看一地的血,就不禁皱起了眉,再一把脉后,他的脸就沉了,最后再翻翻老上的眼皮后,失望的对军臣摇摇头。老上其实已经都在回光返照了,现在的他是硬撑着在,即使救治也没什么希望了。
“不行了……是吗?”军臣快要窒息的看着御医,还不死心的问。
“王爷,好好为单于完成最后的遗愿吧,他在硬撑着!”御医的这番话不禁让军臣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颓废的跪倒在老上面前,嘴唇硬生生的被他自己要出了血。
那抹血色好像刺激了老上,让他越来越涣散的眼稍稍的聚了些光芒,“军臣……”
军臣听老上唤他,赶忙抬起头,一脸泪水的道:“父王,我……”
老上虚弱的笑笑,气如弦丝的道:“军臣,这是父王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不要难过,父王心里很高兴也很满足。其实,其实父王好像赶紧赶上你的母妃,好想问……好想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