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自己的开地工具出来的福妞,在月光下一脸的凛然:“再不滚,俺就喊人了。”二汉怕的只是喊人,被人发现自己来偷东西。
原本觉得一巴掌一个就可以堵起嘴里的两姐弟,不想只是想得了好。二汉在月光下犹自瞪了福妞一眼,这才恨恨地走开。
两边邻居虽然都有距离,可是多喊几声在寂静山村里也是可以喊到人。福妞不敢喊,也是有她的理由。
“有栓,你怎么了?”福妞是不怕二汉,真的打起来姐一定揍扁你,可是心里着急有栓。把手里的开地工具拿进屋,就来到炕前看有栓。
有栓身子在发抖,还在轻声地道:“姐,别喊,别把人喊来……要是让人知道咱进山……过了松树,村里人会躲着咱们的。”
刚才一下子福妞也是想起来这样一件事情,身体好的有栓一下子发病,和自己吃一样的东西喝一样的水,进山有脏东西其实一直放在福妞心里。
福妞赶快道:“有栓,你等着,姐给你烧点热水喝。”下了地去灶前把火弄着,抓几个干树枝放在火灶里,然后用一根烧火棒拨一拨埋起来的火吹着就行了。
从来都是有栓做饭的福妞吹了自己一头一脸的火灰,这才把火慢慢开着了,鱼汤剩下的还有,不敢再给有栓喝,只把锅里放了水让它自己去翻滚。
福妞来看有栓:“有栓,好点儿没?”把所有能盖的都盖到有栓身上了,有栓全身火热,人还是觉得冷:“姐,我看到有怪东西出来。”
这是高烧糊涂了,还是怎么一回事,福妞紧紧连人带盖的东西一起抱着,看着里面小小的有栓,尽量给他一点儿温度。
看着有栓只是在发抖,福妞觉得就象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心都疼了。我该怎么办……
是脏东西,还是有栓只是普通的生病。
隔着几层衣服都可以感受到有栓身上的温度,福妞这才想起来先降温,用旧布沾着冷水给有栓放在额头上。
家里也没有酒,如果有酒也可以降温,家里也没有药,一应应该常备的药都没有。福妞泪水哗哗地流,听着有栓在说话:“姐,我又看到怪东西。”
如果只是高烧风寒,明天去找个郎中就可以解决,如果是脏东西,福妞不能不这样想,为什么我没有事情?
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可以抵抗,福妞一拍脑门,我没事就意味着我身上有抗体,抗体应该是存在血液里,或者说是在血清中。
虽然拿不定主意,福妞也决定试一试再说,有栓明显是烧糊涂了,嘴里喃喃地说着话。福妞拿过一个空碗来,拿起家里新置办的雪亮切菜刀,对着自己手臂血管上切一刀,让血滴到碗里去,滴了有半碗血,总有几百毫升吧。
拿起碗来晃一晃,趁着里面的血没有凝,福妞一手拿碗一手扶起有栓,哄着他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
高烧得明显有几分糊涂的有栓连血腥味都没有闻出来,也全部都喝下去了。福妞这才放一点儿心,希望自己撞对了。
大锅里水开了,又喂了有栓一点儿开水,看着他睡下来。福妞心急如焚,有句话说鱼在火中煎就是这个心情。
想一想自己送过去两次鱼,饭馆里的人没有人有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吃了有栓也没有事……想一会儿就看一会儿有栓,再摸摸额头,过上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有栓居然面容平静的睡熟了。
这法子有用!福妞一下子就高兴了,再用手摸一摸有栓的身体,还是滚烫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重新睡下来的福妞心里猜到几分,那山里只怕是有一种病毒,没有抗体的人去了以后会生病高烧不退,直到把人烧糊涂。疯的那个人只怕也是这样疯的。
至于福妞当然是从小就接种过疫苗,福妞哭笑不得,还有这样一个山林等着我。别人不敢去当然好,可是眼前还有一个麻烦事。
就是二汉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现在是盯着自己的家,再要跟着自己去进山,就会发现自己过了松林。
村里人知道过了松树林都象是很害怕,听说福妞进山,四婶和老田叔都交待过。如果村里人知道了,福妞双手枕在头下面,看着外面的月光,心想,会怎样对我。
鸡叫天明,这是村里小米家养的鸡,每天准时就叫。福妞醒过来,看看有栓也睁开眼睛,姐弟两个人都是一笑。
“有栓,你再睡一下,今天多休息。姐去弄饭去。”福妞看着有栓退烧,比什么都高兴。有栓却是象看到滑稽的事情笑起来:“姐,你咋一头一脸的灰呢,夜里可以吓坏人。”
福妞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引火来着,照一照镜子,脸上黑了好几块,头上也有火灰。福妞打了水在院子里去洗,洗完后把水泼在树根上。
再进来时,有栓已经起床,对着桌上的碗闻来闻去:“这红红的是什么,真难闻。”这是昨天喝有栓的血碗,还没有洗。
把碗从有栓手里拿出来,福妞舀一点儿水把碗拿出去洗了再进来,对有栓道:“你还是再休息一天吧,今天姐学学引火,你睡在炕上教教姐,以后就不会再吹一头灰了。”
突然高烧又突然好的有栓也觉得挺疲累,重新回到炕上睡下来,对福妞道:“姐,你昨天给俺吃的什么药,这么管用?”
“你是受了风寒,姐给你一碗红糖水。”福妞这样说。有栓立即从炕上坐起来:“那糖是给小米姐,让她照应你进山的,你用了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