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雪抓起来是冻的,旁边并没有水源,看着那引线“吱吱”地已经进到屋里去,有栓一下子就跟进屋去了。
没有走多远的大庄急忙跑回来,和福妞一个打倒一个,再回身来看屋里:“有栓,火灭了不?”有栓笑嘻嘻地提着腰带从屋里走出来:“当然灭了,嘻嘻,晚上俺喝多了水,这一会儿正用得上。”
齐齐松了一口气的福妞和大庄对看一眼,都笑起来。福妞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大庄回去喊人,要把这两个人送官。福妞看着有栓背着身子扎腰带,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叫那啥那啥的外国小孩,就做过这种事情。
到底是俺有栓做的早呢,还是他作的早,要是俺有栓作的早……此处也不能申请基尼斯,唉,可惜了俺有栓这一泡童子尿,只值这一屋子鞭炮钱。
在家里对着火盆栓着门偷看话本儿的凌墨听到大门上一阵拍:“开门,你在家里还怕?要栓上门。”姐弟两个人回来了。
把手里痴男怨女,还有绘图的话本儿往怀里一揣的凌墨打开门,福妞和有栓直接无视无门的人,奔着火盆而去,一左一右地霸占着火盆烤上一会儿,这才对着凌墨说今天的事情听。
“里长?”凌墨的眼睛在火盆旁也瞪起来:“里长带着人来放火,这一点儿小生意又没有碍着他,他能看得上?”
福妞点头,有栓点头:“亲眼看到的,就是里长,把老秦大叔家的狗先喂过吃的就没有叫。”个子不高,说话精豆一样的里长被大庄和福妞抓了一个现形。
“象是和大牛有些过节,以前大牛集市上卖菜因为收税和他争执过。所以看着大牛摆鞭炮摊子红火,里长不舒服,又有别的鞭炮摊子不高兴……”福妞用最简短的语言把话解释清楚。
凌墨在有栓旁坐下来,把手放到火盆上去烘,反而是兴致勃勃:“里长是怎么选的,还是县里派来的?”
福妞大为惊奇:“你不知道?”一个古人不知道,反而要问别人。失言的凌墨赶快打哈哈:“我是外乡人,本地里长是怎么选的不知道。”这话想来是不能完全解疑惑,凌墨站起来装作殷勤地弯腰又在火盆上添一根树枝:“你们向火,我去睡去。”
怀里“啪哒”掉出来一个东西来,在凌墨弯腰的劲儿正掉进火盆里,福妞和有栓看着凌墨手忙脚乱的把话本儿捡起来往外去。有栓对福妞笑:“姐,凌大哥在看书呢。”福妞嗯一声,对有栓道:“这是他的枕头。”
这一本才真正是凌花花的枕头吧,福妞虽然是不认识繁体字,可是那话本儿封面上一男一女交抱着,没有看过春宫的福妞今天开了一回眼,看到一次半春宫。
往屋里去的凌墨听着福妞在刻薄自己,装作是没有听到。这是哥的枕头吗?进到厢房里点上蜡烛的凌墨赶快看看自己的“枕头”,火盆里火太旺,书页烧去半边,最后几页也化为灰烬,凌花花一阵叹息顿脚,要知道这样的香艳话本儿,后面的也许更精彩才是。唉,这样冷的天气,为了“枕头”出一次门再去买真是冤枉。
坐到炕上的凌墨再一阵翻腾,好在这“枕头”备的多,在暖炕上睡下来的凌墨把蜡烛贴近些,美滋滋地重新看起来,这一本新找出来的书页上依然是香艳的图画。这就是男人的本性……
第二天第三天,话题就津津乐道里长的事情。“现在不是里长了?”那是当然,全村的人都认为是当然;“不好意思在这里住,搬走了。”不错不错,至少大牛是高兴。
村长的身影开始在村子里出现,而且笑容也多在脸上。福妞站在廊下削萝卜准备凌墨做午饭,看着村长乐呵呵地和人亲切地在打招呼,只是犯嘀咕:“他能当里长吗?”
“谁?”有栓耳朵尖只听这一句话,从屋里探出小脑袋来问福妞。廊下的福妞和灶屋里的凌墨一起回答:“你。”有栓这才嘿嘿笑一声,把小脑袋缩回去。
有栓当里长最合适,话最多,而且闲说一句话他都能听得见。福妞在廊下把萝卜削完送进灶屋里去,催着凌墨:“多做一大碗,要给四婶送去。”四婶帮忙蒸馒头,指点福妞各种年礼,这到过年,正是感谢她的时候。
当大厨的凌墨“嗯。”上一声,有意回避着福妞。可是福妞想说的时候是回避不掉的,明明没有事情做,还在灶屋里凑着,过一会儿又要开口:“昨天俺睡得不好。”凌墨眼睛只看着大锅里:“那就出来跑两圈。”
福妞再接再励:“要是换一个枕头或许能睡得好,你用书作枕头,给俺一本吧,不要那本厚的,就是你前天掉进火盆里的那个厚薄正好,睡着不会落枕。”厚的是黄帝内经,福妞不打算要。
象是觉得锅里菜比福妞重要的凌墨依然是先在弄锅里的菜,慢条斯理地道:“你这病用不着换枕头,只要白天去集市上帮着当几天苦工就行。”看着福妞还有话要说,凌墨虽然慢条斯理,可是这一次拿出来医者的威严:“我是郎中,你是郎中,你不相信我?”
最后的尾音还有“嗯。”一声,第三次讨要“枕头”没有要到手的福妞这才出灶屋来。第一次是为有栓要的:“有栓要换枕头才行,有字的枕头枕着进学快”;第二次是福妞当主角:“你那枕头给俺睡两天,或许俺也能变成先生”,两次都没有成功,这第三次也是石沉大海。
在灶屋里的凌墨一个人看着灶下的火,再看看锅里的菜,并不觉得辛苦,只希望福妞在忘记“枕头”以前不要再出现在哥面前。这个小气妞,要看黄色话本儿,不会自己买去,就跟在自己身后追着要。看哥话来话回,言来言去,凌墨觉得自己攻守皆备,没有让这妞占到便宜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