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小凌的手艺,当然是很好吃的,所以这顿饭一旦吃起来,还是很开心的,再加上又有酒,有栓也破例地喝了一小口,喝的时候苦着小脸儿咽下去,喝下去以后乐陶陶,俺有栓也会喝酒了,再评题一下:“酒很好喝,俺明天要上学去,俺就不喝了。”
就是凌墨和福妞也没有喝太多,因为有栓明天要上学,凌墨已经说了明天早上的饭他来做,福妞对着这一桌子菜嘿嘿:“还要做吗?这剩的要吃两天。”
凌墨不能不忖掌一下,这妞太聪明了,然后转向有栓:“给有栓的饭盒子装好了,都不是剩菜,这剩菜,有你姐哩。”凌墨把这一堆剩菜转给福妞,再对有栓道:“明天我要出门去,过两天再回来。”换句话说,就是剩菜吃完了,哥就回来了。
你用心好险恶呀,福妞用眼神对凌花花进行了一次人身攻击,然后两个人相安无事举起碗来碰一碰,“出门要当心,外面莫**。”这是福妞说的话,凌墨说的是:“家里花随便你采,家里墙角随便你撬。”
听不明白的有栓觉得两个人真是客气,小脸儿看着他们,心里又开始转心思了,姐和凌大哥,这件事情要问过族里的老人才行,小小的有栓又开始在心里转心思了。
有财和有贝在桌子下面啃排骨啃了一个痛快,直到晚饭结束,做饭辛苦的凌墨当然是不收拾碗筷,福妞也觉得有栓要去休息了,姐累了也不想刷,福妞只把锅刷了一刷,碗筷么,丢下来好了,你不刷我不刷也没有什么关系,姐明天在家里慢慢地刷。
炕头的大箱子上面,整齐放着件黑绸裤子,还有一件是青色盘扣的绸上衣,然后是一双新布鞋放在炕前,有栓兴奋得不行,直到福妞进来吹熄灯才算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一面在心里想着,学堂里什么样子?
好在第二天就要知道了,第二天早上福妞和有栓一起醒来,福妞是没有睡好,时时提醒着自己要起来,要比老田叔的牛车起来的要早才是,耳边听到院子里一声门响福妞就醒了。
门响是凌墨起来热早饭,虽然剩菜多多,总要重新煮一点儿粥吧,爱睡懒觉的凌墨选择了煮的是最好煮的,最营养的玉米面葡萄干糊糊,这多简单,一开就得。
三个人在堂屋里又一起吃了早饭,这真是难得的,平时福妞要么起早就走了,要么就是凌墨没有起床或是不在家,今天这样一顿三人都在的早饭也是为了有栓。
小雨依然是在下着,福妞今天是要领着有栓一起去,福妞也是一身新,又象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回头对着凌墨交待一声:“洗一下碗再走。”这就带着有栓坐上老田叔的牛车走了。
凌墨至此,始悟这妞的奸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饭的碗筷都还没有洗,敢情昨儿晚上就是留给我的。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挺美的凌墨对着院子里雨水打落的竹叶树叶和菊花瓣,觉得自己就象是那秋风秋雨中的落叶一样任这妞在摧残中,哥真是悲摧的人!
心情欢快的福妞和有栓一路来到了学堂里,昨天给有栓还买了一把油纸伞,上下一身新的有栓跟着姐姐下了牛车,对着老田叔道别,老田叔呵呵笑着:“有栓呐,晚上我就到这里来接你,你在学堂里等着,我喊你一声你再出来。”看看有栓的新鞋子新衣服新书包新纸伞,老田叔笑道:“出来早了,弄脏了你的衣服。”
“嗯,俺知道了。”有栓连声答应下来,姐弟两个人看着老田叔离去,这才一起往学堂里走去,越是走近,有栓的脸上越是郑重,当然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可是这合不拢嘴中又有郑重,这就是有栓此时的心情了。
把有栓教给先生,福妞又交待几句:“听话,和学生们好好在一起,午饭弄热了吃。”之类的话,看着先生要上课就出来了。
回头再看一眼,从开着的门里可以看到有栓巴巴对着自己在看的面孔,然后房门关上,先生开始上课。
心里好象是送孩子上学的福妞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的父母亲,第一次送自己上学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为送有栓上学,身上是新衣服,就是上次给小菊当中人时穿的衣服,这样一想,就想起来小菊,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呢。小菊去吕家最多半个月,这样去看会不会不好,福妞想想回家去和四婶说一声儿,找个日子去看一看才是。
因为身上是新衣服,福妞犹豫一下为了不弄脏衣服,要不要坐个牛车回家,要坐牛车的时候,都是不白做,只是买的有大东西回来的时候再做。
坐牛车的理由就是这样找到了,这已经立过秋,三两个月里就是冬天,过年当然是在冬天里,这里并不是炎热的地带,所以先把一些过年的东西买回来,这样坐牛车回去就不必觉得是浪费。
年怎么过,三个人讨论过无数次,除了一切咸,当然还要有别的,今年是第一年,福妞只是辛苦打拼了,自己想要的菊花酒生活都没有体会到,所以过年是打算舒服两天,而且希望过年下雪,可以有理由窝在热炕头上喝闲酒。
所以这辆牛车带着福妞和两大坛子酒回家了,家里当然是铁将军把门,花花已经走了,福妞下车给过钱把酒搬到屋里去,这就打算过四婶那里去看看她在不在家。
先把新衣服换下来,先听到门外四婶在喊:“福妞在家吗?”赶快走出来的福妞应一声道:“在家哩。”扣着最后几个盘扣出来,福妞打开院门:“四婶,我正要去你家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