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院的福妞先去看看水塘里的鱼,小小的鱼吻在水面上一开一合的换氧气,福妞看了心里欢喜,没事儿就来看看,感觉上有的鱼长大不少,因为放进去的鱼是大小不等,所以只要存活下来,又放足够了鱼,是可以经常有大鱼宰杀的,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才成,目前福妞要卖鱼还是要进山打鱼去才行。
半夜里下的秋雨,后面的坡地上泥泞不已,一脚下去要用一点儿的力气才能把鞋子从泥里弄出来,福妞看看没有走两步就泥泞了的鞋子,虽然旧也爱惜一下,索性脱下来,卷起裤腿,光着脚丫子就到了坡地上。
坡地还不到一亩地,约有六、七分左右,是分成了几块,还有两块地没有种上,福妞今天是把土豆和红薯种上,冬天也多不少菜可吃,带着蓑衣必竟是觉得不方便,福妞几次想把蓑衣甩了,淋一淋这秋雨,想想自己宰凌墨的房钱,自己送到花花手下去,想来他不会客气。再说自己病了,虽然不会传染给小黑小鸡菊花竹叶,至少不能再进山。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的福妞嘴角边有笑容,如果我病了,家里就没了活钱,要开始过坐吃山空的日子,姐还病不起,看姐多重要。这样一想,觉得头上遮盖不少视线的斗笠,身上刺猬一样的蓑衣也还可以忍受。
干了没有多久的活,有栓就跑到后院里来喊福妞:“姐,吃饭了。”看到福妞答应一声,扛着锄头去拿放在树下的鞋子时,有栓赶快就回到前面去了。
福妞在水塘里把脚洗了,这才拖着鞋子往前面来,在廊下看到一盆热水,是有栓刚打好的,又端来一个小板凳:“姐,你烫烫脚吧。”凌墨笑嘻嘻把饭菜往屋里端,一面夸福妞:“你这房子盖得不错,下雨也淋不着。”直接从廊下就过来了,这是福妞当初盖房子时就想好的。
“那是当然。”福妞不想谦虚,当初盖的时候真的是想到下雨端饭端菜的问题,才有了这样的格局。屋檐盖得要比一般人家的要长,想想这房子虽然贵了点,可是盖得合自己心意。
洗过脚以后,福妞就乐了,有财叼着自己的干净鞋子送了过来,是有栓让有财叼过来的,在桌子前面坐着帮着分碗筷的有栓对有财夸奖道:“有财是好样的。”盛饭的凌墨心想,这算是养的宠物狗,帮着送鞋子。
早饭是昨天晚上剩的山鸡土豆,凌墨又切了一些豆角放进去重新烧了,然后是给有栓单独煮一个鸡蛋,有栓每一次都要推一下才肯吃。
有栓特别萌鸡蛋,可是家里的鸡还小,看过了倒是有两只是母鸡,可是也要明年才能有鸡蛋出来,所以鸡蛋都是集市上买,也是一笔支出,平时不炒鸡蛋当菜的时候,早上只有小有栓才有鸡蛋吃。
“你吃吧,停两天就要去学堂了。”本来是想立即就送去,不想先生提醒一下,找个阴阳先儿算一下吉日再来,所以要过几天才能去。
提起来上学,有栓就要兴奋的勉强才能绷住小脸儿上的笑意。蒸锅里刚出来的鸡蛋都是烫手,有栓先在手上玩了一会儿,等不烫手才敲开来吃,这鸡蛋真好吃。
福妞拿起来一个馒头,问凌墨:“你今天不出去,帮我种坡地,咱们俩个人种,一天可以种得完。”凌墨只能告诉福妞自己不出去,今天应该是有栓发病的日子,抵抗力再好最迟也在今天会发病。坡地就坡地吧,凌墨看看自己脚上的鞋,是一双干净的布鞋,光着脚踩在泥里是什么感觉,一会儿就可以试到了。
吃过饭,有栓刷碗扫地,福妞和凌墨就去弄坡地,早弄好早回来,说好了晚上包饺子,肉馅是有栓收拾好就来剁,大白菜也有,就是白菜猪肉馅的水饺,昨天晚上幸好是在吃过山鸡以后说包水饺,不然的话,大家都要流口水才是。
廊下取了锄头,家里农具倒是添置得齐全,凌墨和福妞人手一份,一起披上蓑衣去往后面开了后院门,走在前面的福妞先愣住了,雨势不减打在坡地上,那上面已经有了一个人正在帮着福妞把地一个一个地挖开,一会儿只要点种就行。
这个宽肩厚背的身影是大庄的,今天下雨大庄没有零工打,一夜翻腾想想哥哥大根去找福妞说的话,大庄心里就象揣了块烙铁。既然不能出门,就过来帮忙,这样心里会好过些。大庄是从坡地上直接过来的,他一早吃了早饭过来,正好是福妞回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错开。
凌墨手扶着锄把看着福妞脱了鞋丢在门边也过去了,这后院的门盖了一个小小的门楼,在这里站着没有风雨,鞋脱在这里正好。凌墨寻思一下,人家是要夫妻乐,我正好回屋去看看药书去,男子汉大丈夫,要有眼色才是。搅活人的不是好汉。凌墨就悄悄地往回转,被福妞回身瞪了一眼:“你作啥去?”
大庄也抬起头来,冲着福妞憨厚地一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但是可以清楚地听到凌墨的回话:“我要去看看书……突然脚疼……”凌墨无视于福妞的眼光还是走了。
只能一个人走到坡地上的福妞对大庄道谢一声:“大庄哥,谢谢你。”这话说得大庄心里都酸楚了,这个福妞变了,是切切实实地变了,不是以前的福妞了,居然能说得出来:“大庄哥,谢谢你。”好象是在感谢别人家一样。
不知道是雨水打在大庄脸上,还是大庄鼻子一酸有了泪,大庄用手抹一把眼前的水气,弯着腰继续干活,对福妞道:“客气啥,一个村里的人。”大庄这样的回话让福妞也不好意思了,福妞的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昨天打了大根,大根的眼睛好得再快也要几天,对于自己的拳头福妞还是心里有几分底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