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致扑进了他的怀里:“雪意哥哥!”
白衣少年伸出手,摸着她的发,眼底全是痛惜:“阿晚,苦了你了。”
宋晚致摇了摇头:“雪意哥哥,我不苦,雪意哥哥你好吗?”
白衣少年开口:“我很好。阿晚,我很好。”
宋晚致拼命的闻着那久违的气息。
而后,雪衣少年道:“阿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晚致被他拉着手,转过一排书架,然而书架的后面却并非藏书阁的模样,竟然是一片青山白雪,银袍男子戴着半面面具,一个人在天地间行走。
但是随着他的行走,一层层的鲜血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在地面留下一道逶迤的痕迹。
天地外有嘹亮的悲鸣,星辰坠落,一具具白骨在男子的身后蜿蜒。
他向前走,不曾回头。
“梦忱!”宋晚致一声惊呼,那男子停下了脚步,然而,回头的刹那,风猛地刮过,接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烟雾一样的散开。
……
宋晚致猛地睁开眼睛。
周围都是静悄俏,她依旧盘腿坐在书架前,翻开着书,星光依旧洒落,小白蜷着小小的身子在她的面前呼呼大睡,有蟋蟀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切,安宁祥和的不像话。
她低头,看着翻开的书页。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她将书合上,站了起来,将书放回书架里,然后目光转过书架,看到那里的一盘棋局,接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星光依旧,鸟雀无声。
——
秋府。
“大小姐这伤绝对不是慕容白能够办到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家主,有人在帮他们。”
“作弊?!”
“然而我们找不出来。”
秋末问将手中的茶盏一落,道:“出去吧,自己看着办,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是。”那个人说着退了下去。
等到人离开之后,秋末问才站起来,然后出门,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无人的小巷迈进,一簇簇的紫藤围绕着,而在那间小院外,已经停了三辆不起眼的马车,他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快速的朝着前方走去。
院门打开,里面已经立了三个人,竟然全是另外三个家族的家主,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的明争暗斗,但是现在,这些人都保持了统一的姿势。
低着头。
一个声音隐藏在面具里响了起来。
“办的事情怎么样?”
那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很好听,因为戴了面具,所以显出一点瓮声。
四个人低着头,都没有回头。
“还差一点。”秋末问的额头上已经落下冷汗。
“差一点?”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还好,只是一点。”
所有人顿时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自己的背脊往上。
男子含着笑意,仿佛一缕春风,几乎有着让所有人沉迷的音色,他转身,然后朝着远方行去,然而那字句却一声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弄死那个夜非有什么好玩的?要弄死夜帝才好玩,不是吗?”
“我相信,咱们会玩的很开心的。”
“不仅仅有夜帝,夜非,还有失踪的国师大人,还有……”
然而最后的名字,却最终随着风飘散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
第二日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所以书院比试也就顺势延期,宋晚致在书院里呆着,替慕容白和小黎熬药,小黎已经醒了,然而慕容白却还在昏迷中。
拿着蒲扇的手微微摇晃,药香带着淡淡的苦涩之味溢满开,宋晚致用帕子垫着药炉将药给倒了出来,待凉了凉,便去给两人。
待两人喝完了药之后,宋晚致便坐下来,小夜还在皇宫里没回来,宋晚致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的雨水将整片天地浇成一片朦胧。
宋晚致不由想着,也不知道苏梦忱所在的地方下雨没有,他的那把伞有没有带着。
一时之间有些愣怔,然而却最终回过神来,她刚刚转身,便听到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院首!院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不再喊她苏姑娘了。
宋晚致一听到这声音,便站了起来,然后走出门外。
大奎背着一个汉子走了进来。
“怎么了?”宋晚致开口。
那汉子将身后脸色刹白的人放下,然后道:“实在太过分了!我和大通一起去背粮食,刚刚走出粮食铺,背着东西,却没有想到一个人骑着马冲了出来,对着大通便使劲的打!”
宋晚致听了,急忙俯下身子一看,却发现大通的右手和左腿,已经全部被打折了。
“下那么大的雨,一晃而过,人都没见着!”
大通睁开眼,对着宋晚致道:“院,院首,我的伤没事吧,我,明天还要比试呀。”
伤筋动骨百日起,即便宋晚致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让大通明天就好。
而大通算是明日比赛中最有希望胜出的人了,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争对他们来的。
“会不会影响明天的比赛?”大通一边痛着一边开口。
宋晚致眼神微冷,四大家族的人竟然如此小人行径。
她微笑道:“放心,没事,明天,咱们照样参加。”
她说着,便替大通整理了手和腿。
小白在旁边看着,然后“嗖”的一声钻入大雨中。
第二日雨停,天气依旧清朗,所有人再次聚集在这里,等待着这场比试。
当人们看着宋晚致他们用轮椅推着比赛的人前来的时候,都暗暗吃了一惊,谁能想到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这,这可要怎么比试呀?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往后面一瞟的时候,顿时又惊了。
竟然全部是一排排轮椅。
这,大家都摔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