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背对着她,她想再走进一些,看得真切一些。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只见那红衣女子转过身来。
两人隔得还十分遥远,苏葵看不清她的表情和容貌,只隐约瞧见她手里似乎正握着一支箭。
那箭不停地在抖动,她似乎握得十分用力,以至于整个人也跟着有些颤抖了。
可即便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抓住这根不安分的箭上,她看向苏葵的眼神也依旧凌厉万分。
苏葵无法解释,她根本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五官,可为什么又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她只知道当那道视线激射过来时,她分明的感觉到,那女人眼神中有诧异,然后到气恼,到凌厉,最后出现了杀机。
这个过程十分快。
当杀机出现的瞬间,她顿时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那杀机是实质的,她能瞬间被绞死!这是什么人?
“苏葵,你最好立即回来,再走远,你的肉身很快就会变成一具骷髅。”
苏葵依旧还躺在床上的肉身,下意识地朝云乾看过去,这一眼,仿佛将另一个飘在天空的她整个拉下了地面,整个人头晕目眩的从那种愉悦到匪夷所思的状况中跌落了出来。
她右手摸上额头,呻吟出声:“怎么回事,你已经讨人厌到,我光听声音就头疼了吗?”
云乾的声音更加凉薄了:“你头疼是因为身体太弱,精神力又太强,精神力决定洗浊后感悟持续时长,你的感悟看起来似乎还没结束,可惜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再持续下去只会耗损你的血肉,你会死得连渣都不剩下。”
苏葵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之后,对那个女子的身影就开始模糊起来,只是那道杀机让她无比清醒,证明刚刚不是幻觉。
她忍着传遍全身的不适,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双手环抱住自己,完全没有从被子里出来的打算,这么看着云乾,随口搭话道:“你是说,我的头疼与你无关吗?还要谢谢你救了我,避免我死得连渣都不剩吗?”
云乾没搭话。
倒是苏葵,想了想,觉得确是如此,又接着说道。
“你救了我,我想谢谢你,要不我以身相许吧?”从那种杀机下逃回来,突然就有些软弱了,而云乾的不苟言笑突然显得有些稳重可靠,仿佛有一丝让人心安的力量从他身上传过来。
云乾看着苏葵从刚才开始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金蚕余毒未清?
她如果再对着他的脸用这种流连忘返的眼神纠缠不休,他就要考虑把她打晕,让她重新醒过来一次,明显的神志不清。
要不然怎么会该死的引诱他?
明明知道不应该受她影响,但心里还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感,十分清楚自己要拒绝她,也能做到拒绝她,同时又对她此刻的态度,并不难以接受,甚至有点形容不出的感觉。
最后云乾自然还是一副拒绝的态度,他不动声色的撇开脸,不去看这个女人一双迷蒙水雾的眼。
他从没见她对谁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即便是以前对他,也没有过,大概是这次洗浊的经历实在凶险,让她有所触动吧?
回想苏葵双目米迷蒙看着他的模样,总归是像,在他平静无波的心里撒了一滴外来的花露,小小的涟漪虽不足以让他动容,但至少能让他在态度上,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云乾破天荒的对她和颜悦色起来:“我不用你以身相许。”
接着又说道:“外面传言罗彩玉因为在花雾森林被你气到了,身体不舒服,无限延迟了本来即将要开的义诊。
你大概不知道,每个通过了天药殿考核的人都会安排为期三个月的义诊。
这是万民期待的事情。
现在由于你而耽误,你若出门,说你会面对万民所指也毫不夸张,所以你最好这两年都不要出门。”
云乾之前不准她出门,一是怕她惹事,二是事惹她,他的王妃现在可是声名大噪。
说完这个,云乾便出去了。
苏葵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刚才情绪不对,那种以身相许的提议随口也就说了,这会回想起来,整个脸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顶都快冒烟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
自荐枕席?
更重点的是,被拒了?
回头一想,还好他没答应。
自己可能是被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吓出毛病来了?
不行,她一定要振作,不能变成神经病。
先想办法让云乾这个混蛋来她脚下求包养!
这个好像很容易啊,不如就用两亩白及草买他初夜好了,哈哈哈哈。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他还有初夜的,她医术读得多,自然有办法知道。
而且什么不育症,他根本没有这问题,当时为什么骗苏葵?大概是不想洞房吧?
看他那么紧张白及草,本王妃别的不多,白及草多,买定了!你就等着求饶吧!
嗯嗯,能想出这样一个百害而无一利的办法,果然,她是真的有点神经病了!!
不行,不能想这个事情了。
她没有自荐枕席,云乾没有拒绝她。
他们刚才只单纯的聊了聊罗彩玉不开义诊,全城百姓都怪她这个话题。
尼玛,凭什么怪她?
她什么坏事也没干!就这么背黑锅?
义诊这回事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开怪我咯?
好极了,你不开我开。
对,对,有事情做了,我要囤积草药,我还可以自己做点线香,我还可以给穷人看病不收钱,给富人看病收黑钱。
三个月义诊之后白及草也有大把大把的了,然后开始做美容膏……本王妃后半年的计划都全满,生活真是无比的充实啊呵呵呵。
想着就下床,开始写满满的计划书。
她确定她这匆忙定下的大量计划不是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以便忘记什么事?
要知道,她原本可没想让自己这么累死累活的。
她原本,也是根本就不怕闲言碎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