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的脸色蓦然苍白,心中有些不忿,刚想开口,便听风凝魅清泠道:“当着本夫人的面,还口口声声自称夫人,看来侧夫人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凌家的家规呢?”
手腕处传来钻心噬骨的痛,让珍儿的神情蓦地难堪至极,光洁如玉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颗颗豆大般的冷汗,对上风凝魅墨黑双眸中的森寒幽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悸不已。
颤抖的娇躯缓缓下滑,跪在风凝魅身旁,两行清泪滑过珍儿那疼得扭曲的脸庞,簌簌落下,宛如沐雨的桃花般凄然:“妾身知错,求夫人恕罪!”
冷哼一声,风凝魅随即放开珍儿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右手后,扔给秋月,道:“秋月,将这脏了的锦帕烧了!”
“是,夫人!”
掏出怀中的火折子,迅速点燃了锦帕,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到侧夫人那惊鹜呆滞的神情,秋月就觉得胸中积压许久的怨愤今天终于得以纾解了,身心特别的畅快。
看着浑身散透着一股梅花般冷傲气质的风凝魅,众人莫不心生敬畏。
站在风凝魅身后的李管家,看着那凌然玉立的倩影,眸中飞速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神色如常。
而香茹看了看容颜清冷的风凝魅,又看了看满目讥讽的众人,不禁暗恨于心:贱人,等老夫人和大老爷回来,就让你知道我香茹的厉害!
还有你们,见风使舵的贱婢贱奴才们,一个也别想逃!
掩下眸中的阴狠,香茹疾步走到自家主子身边,扶着她的手,低声道:“夫……侧夫人,你没事吧?”
“啊……好痛!”
手腕处再次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让珍儿疼得大声哀嚎起来,本就苍白的脸庞越发惨白无色,瞪着碰到自己痛处,而又不明所以的香茹,怒斥道:“贱婢,你就不能轻点?”
听到侧夫人那怆地呼天的痛苦哀嚎声,众人俱是心神惊颤,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香茹看着横眉怒目的珍儿,那声“贱婢”让她不禁恼恨在胸,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恨意,故作关切的问道:“侧夫人,你怎么呢?”
“侧夫人刚才不都好好的,要撕了雪雁的嘴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这般模样呢?”睨着在香茹扶持下,战战巍巍起身的珍儿,风凝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抬眼看到风凝魅那墨黑双眸中望不见底的深邃,珍儿娇躯陡然一颤,幸得香茹扶着,才没有跌倒,左手轻轻放在疼痛难忍的右手手腕处,隐忍着满腔的怨毒和狠意,喏喏回道:“妾身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见珍儿不停点头,一再宣称自己没事,风凝魅精芒暗蕴的眸子里有瞬间的闪烁,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
转眸看着雪雁,风凝魅轻声说:“雪雁,说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看了看目光阴狠的侧夫人主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新夫人身后,神色平静的李管家,雪雁咬了咬唇,字字清晰的娓娓道来:“今天早上,庄主交给奴婢几副药,吩咐奴婢熬制给小姐服用;奴婢担心药味太苦,小姐服了会难受,就去厨房找汪主管拿了一盘点心;谁知,半路却被侧夫人拦下,非要奴婢承认偷东西,奴婢不从,就又打又骂;禀夫人,每次奴婢从厨房拿走什么,厨房的人都是有记录的,奴婢根本就没有偷;求夫人明察!”
听了雪雁声泪俱下的诉说,风凝魅明眸微动,飞速滑过一抹森寒冷意,轻轻扫过众人,不愠不火的问道:“谁是汪主管?”
风凝魅的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不言语。
花园中一时寂静无声。
许久,才见一个中等身材,长得珠圆玉润的中年妇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看着满脸清冷之色中透着慵懒的新夫人,那细长的双眸中一丝阴毒和轻蔑稍纵即逝,慢慢跪在地上,道:“老奴汪玉娘见过夫人。”
“你就是厨房的负责人?”
“是!”
不经意看到香茹在汪玉娘出现后,就略显紧张慌乱的神色,风凝魅不由心思微动,黑眸中一抹意味深长的精芒一掠而逝,睨着眉眼中隐含着傲慢的汪玉娘,不疾不徐的说:“本夫人问你,雪雁说的可是事实?”
“这是诬陷!”
闻言,那汪玉娘顿时神情激动,脸上的肥肉因她的剧烈动作而一抖一抖的,让人看了直恶心:“今天早上雪雁来厨房熬药,根本就没说二小姐要吃点心;如今却说厨房有记录,这分明就是她趁老奴等人忙着给各房主子准备早饭时,偷偷拿走了点心,还诬赖我们,请夫人为老奴等做主啊!”
“是吗?”睥睨着疾言厉色的汪玉娘,风凝魅挑高的眉梢蕴含着几分清冽,嘴角勾起一抹细小而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
“千真万确!”看到新夫人那墨黑眸子里的深邃幽光,汪玉娘顿觉一股寒彻心扉的冷意袭来,肥胖的身躯不禁一颤,慌忙低下头:“厨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她在说谎!请夫人明察,还老奴等一个公道!”
今早那贱婢拿走的点心自己根本就没入账,而之前的那些记录,老娘早就做得天衣无缝,量你这新来的黄毛丫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等老夫人一回来,老娘就要你好看!哼!
“夫人……”听到汪玉娘不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污蔑自己,甚至还牵扯出了小姐,雪雁顿时心急如焚,刚想辩解,却蓦然看到新夫人对自己微微摇头,不禁心生疑惑,却也聪明的不再言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