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飞飞真的不知道,明明看上去都很谦廉君子的两个人,为什么出手都那么狠。尤其是傅远,前世她和他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动手打架,而且还这么能打!
渐渐地,他开始占了上风,安迪招架得多了,还手得却少了。
梅飞飞不知道,其实当年的刀伤,确实使安迪落下了毛病。这几年虽然一直康复调养,却终究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加上傅远心中憋着一口气,越战越勇,时间久了,安迪自然不敌。
终于,安迪完全被傅远压在身下,再也没有力气还手。傅远却不停手,一拳又一拳,狠狠地落下去,完全不留情。看样子,非把安迪打死才甘心。
这时候,梅飞飞放下一半心,却又提起另一半。不行!安迪若是真的吃亏,傅远更加无法脱身了。她正要大喊住手,保安们却比她更快一步。谁都看出,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很快,傅远被拉开了,立刻有人狠狠地朝他最柔软的肚腹上给了一拳。他打了这两场架,其实早已筋疲力尽,哪里还能挨得住这一下,顿时痛苦地闷哼一声弯下了腰。不待他有所反应,无数的拳脚又落在身上。
“不!”梅飞飞哀呼一声,就要扑上前去,怎奈起先拉住她的保安,仍然死死不肯放手。
那一边有人手忙脚乱地去扶安迪起来。这一次傅远是下了重手,一下下都打在要害。以致于安迪比起前两次都伤得厉害,一时竟然觉得眼前发黑,缓不过劲来。下人们更是着急,有的忙着处理他伤处,有的忙着打电话叫医生,场面混乱起来。
而另一边,几个围住傅远的人更是决不手软。
梅飞飞对这一帮人的手段心知肚明,能把人妻小全家劫走,能把人撞成重伤入院,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眼见傅远已经不支倒地,被几人围在中间,根本看不清伤成什么样,心中又急又痛,再也顾不得其他,使尽全力挣扎起来。
那些保安明显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梅飞飞只是会跳舞,却不会武功,怎能敌得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任她再如何使劲,那人只是一声不吭地捉紧了她。
梅飞飞再挣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却是徒劳无功。忽然她急中生智,回过身猛地将那人抱了个满怀。
那保安一时没有想到,愣了一下,突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原来梅飞飞回身扑在他身上,狠狠地在他脖颈住咬了一口。这一下咬得又深又狠,鲜血猛地冒了出来,即使是他一个大男人也疼得浑身一阵哆嗦。
一痛之下,那人顿时勃然大怒,揪住梅飞飞,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随即下意识猛地一推。
梅飞飞正被他一个耳光打得眼前一阵昏黑,又被他大力一推,根本站立不住,立刻失了重心,仰天摔倒。
这一处庭院,原本全是草地,只在中间用石块铺出了一条小路。梅飞飞这一摔,只听“砰”的一声,后脑正碰在一声凸起的石头上。她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瞬间便没了意识。
那保安一推之下已觉不妥,这时眼睁睁地看着梅飞飞倒了下去,随即一动不动,立刻呆住了。
一片混乱之中,只听见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飞儿!”
傅远起先虽然无力还手,但却努力护着头部,这时一眼瞥见梅飞飞倒下,再也不顾落在身上的拳脚,片刻间发出一声嘶吼。
他这一声大喊,使得全场有了片刻的安静。在众人的怔愣中,傅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摇晃着站了起来,踉跄着扑向梅飞飞。
安迪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倒地不起的梅飞飞,立刻惊得忘了伤痛,挣扎着推开众人的扶持,就要起来。
傅远伏在梅飞飞身边,看着她脑后的一片腥红缓缓地扩大,只觉得一颗心已经停止了跳动。“飞儿……”他口中逸出一句呢喃,颤抖着伸出手去摇晃她,她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飞儿!”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里。
鲜血,顷刻之间湿透了傅远的衣袖。他惊惶地用手去捂住她头上的伤口,却只能徒劳地看着血液迅速地从指缝中滴答流下。
“飞飞……”安迪摇晃着走近来,神情惊疑,不确定地低呼。
傅远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一片血红。“把她逼死,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他大吼一声。
安迪呆愣地看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梅飞飞,失神地摇头道:“不,不!不会的……我没有……”
傅远不再理会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梅飞飞,心痛得已经没有了感觉。一边喃喃地道:“飞儿,我们走,我带你走……”一边使尽全力将她抱起。他自己伤得不轻,这时四肢百骸的伤处同时作痛,稍一动作,身上便如同要散架一般。但他只咬紧牙关,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即步履虚浮却极其坚定地向外便走。
鲜血湿透了她的长发,又顺着发梢往下流,一点一滴,落在草地上,没入泥土中。
众人看看安迪,又看看傅远,都不知道是阻拦他的好,还是放他走的好。
安迪呆呆地,心中只盘旋着一句话:“她死了!她要死了!”一种巨大的失去的恐慌迅速地袭上心头。他蓦然大喝一声:“你站住!”旋即冲过去拉傅远。
傅远早有所觉,身子一让,安迪顿时扑了个空,再次摔倒在地。
傅远抱紧了梅飞飞,冷峻的脸上如万年冰封,咬牙说道:“你放心,她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只不过,就是死,我也要带她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