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飞飞停下脚步,有了片刻的怔愣:如果傅远不能受伤害,那么这个人呢?是不是也会因为与她的接近受到伤害?她又想起周子易,当初,也不是因为安迪,差点开除学籍么?
“怎么了?”林文鹤上前两步,目光在她脸上关切地睃视。
梅飞飞垂下头:“你不是想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么?”
“我是想知道,但是你不愿说的话,我可以不去知道。”林文鹤微笑。
“他叫安迪,是我这辈子读大学时恋爱过的人。”梅飞飞轻声道,“之所以从来没和你提过,一来,是因为我不太想再去回忆这段往事,二来,是因为这个人,原本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你们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吗?”林文鹤毕竟不是笨人,很快就抓住了要点。
梅飞飞点头:“是,闹得很不愉快!为此,傅远还来过G市,两个人还动起手来。”
“这么说,当时一定是这个安迪吃了亏。”林文鹤笑了笑。
梅飞飞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仿佛离得极其遥远了,不禁涩涩一笑:“其实,到底谁吃了亏,又哪能说得清?感情的事,原本就没有什么错与对。”
“话虽如此,但这个安迪,这一次显然就是来挟私报复的。”
梅飞飞默然。
“那么,你有了打算了吗?”林文鹤又问,“你,真要去找他?”
“我能不去吗?”梅飞飞苦笑,“他这样做,原本就是要逼我去找他。”
“你不怕他对你不利?”林文鹤皱眉。
“不会!”梅飞飞摇摇头,肯定地道,“他只不过要利用傅远逼我低头罢了。”
“可是。”林文鹤将双手放在她肩头,眼神里写满了忧虑,“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
梅飞飞被他认真的神情扣动了心弦,她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去:“如今,你还要我这个女朋友?”
“傻瓜,你说的什么话?”林文鹤微拧了眉,“我说过要好好爱你,不记得了吗?”
“可是,安迪只怕也会对你不利。”梅飞飞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
林文鹤轻轻一笑:“飞飞,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她咬住了唇,不说话。
他不顾街头人来人往,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你放心,我好歹还算个知名人士,他不敢随便动我的。何况,我也不怕他!”他的脸颊在她发顶轻轻蹭着,“我还说过,我不想错过你,无论为了什么原因。”
Z大附近的绿茵阁。
梅飞飞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踏足这里。大概,是与安迪分手之后吧!不是因为还有纠缠不清的情感,只是人和动物一样,对与不愉快的回忆沾边的事物,懂得尽量避开。
才到门口,就见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迎上来,满脸堆笑道:“是梅小姐吧?里面请!”说着躬身给她引路。
梅飞飞并不答话,不动声色地跟着进去,这才发觉有些异样。
餐厅里灯光幽暗,一支不知名的轻音乐在柔柔地回响着,餐厅的正中,亮着一座烛台,烛火照亮了安迪那张美得妖娆的脸。原来,他竟然包下了整个绿茵阁。
见她到来,他微笑着起身,帮她拉开了靠背椅,优雅得像一个找不出任何缺点的绅士。
梅飞飞也不客气,淡定地坐下来,只是面色冷凝如霜。
安迪毫不介意,向侍立一旁的经理打个响指,那经理略一颌首,向其他人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上菜斟酒。
安迪举起红酒杯,向她举了举:“来,为我们的重逢,先干一杯。”
梅飞飞一直冷冷看着,这时动也不动,只道:“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与你庆贺重逢!”
安迪笑道:“那好吧,就算不为了重逢,为了越来越美的你!”
“谁知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梅飞飞冷笑。
安迪一愣,旋即苦笑:“原来我在你心中已经如此不堪。”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有此想法。”梅飞飞淡淡地道。
“飞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绝对不会再伤害你的。”安迪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梅飞飞瞥他一眼,嗤笑一声。
安迪脸上的认真忽又敛去,换成一副无赖的嘴脸:“飞飞,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案子,可是,现在你这种态度,叫我怎么和你谈呢?”
怒气在梅飞飞眼中一闪而过,她咬了咬唇,举起杯子,一口饮尽,随即冷然道:“现在可以谈了吧?”
安迪哈哈一笑,也喝完了杯中的酒。一旁的侍应生立刻又给两人斟上。这时菜已上齐,安迪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你其实早就回了G市,对吧?”梅飞飞道,“傅远在四处求职的时候,想必就被你盯上了。我早就应该想到,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法,也只有你,才百用不厌!我只是没有料到,你居然有这么大能耐。钟师兄当年说过,安家在邻市是报业巨头,想来,这几年的发展,已经不止如此了吧?川海宁可损失了法国的市场,也愿意买你的帐,银丰那个王槐,甚至甘愿为你坐牢,你的能耐,的确不可小觑啊!”
安迪微笑点头:“对于我来说,同样的法子多用几次也不怕,为什么呢?因为我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善于总结经验。所以……”他拉长了语调,笑道,“你包里正在录音的手机,还是关了吧!”
梅飞飞蓦地一惊,脸色就变了,然而,却又很快地镇定下来。只见她脸上震惊之色渐去,忽地微微一笑,缓缓地将手伸进包里,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随即又把包包一倾,里面的东西“哗”的一声全倒出来,接着把包包顺手往旁边一扔,自己往椅背上一靠,懒懒地笑道:“安师兄,这回可满意了?”(未完待续)